他语气不善:“沈卿,你什么意思?”
沈卿耸肩,语气无奈:“如果叫我沈卿能让你有安全感些,请随意。”
二人僵持片刻,凌成化浑身紧绷,沈卿却笃定他不敢动手。
终于,他松懈下来,只吐出一句:“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沈卿回得很快,“我等你回心转意。”
凌成化蹙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说,何清许真的听话吗?他应该很重视同乡人,否则不会通过酒楼暗中帮扶大家。”
“你说,他酒楼经营所用的食材,是哪里来的呢?”
她每说一句,凌成化的眉便皱得更紧。
难道何清许挪用了顾言玉的粮仓?何清许有那么大胆子吗?
他不确定,他还未与何清许有过正面接触,但是粮仓现在确实已经转交由自己保管,那日夜深,他只来得及仓促转移,此后又被裴云程和沈卿二人盯着,还未细细检查粮仓是否一切都好。
凌成化背后和额上都沁出冷汗,他自以为自己凭两面之缘推断出沈卿的身份已是不易,没想到她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将自己看穿到这种地步。
简直恐怖如斯。
沈卿笑意更甚。
她不确定,她都是猜的,她只是在诈他,反正若凌成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她故意朝凌成化走近,见他如临大敌,却只是同他擦肩而过,淡道:
“你会想清楚的。”
“不过,你也别想再同‘家人’联系了,你放出的鸿雁我都会捉住的,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让我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凌成化紧抿着嘴,不知作何表情,沈卿不再看他,独自离去。
她本想到戒律所外等裴云程,路过验尸场时尸体的腥臭味使得她无意识地又想起那两具尸体的样子。
画面闪过,她停了脚步。
王壮苗妻母失踪时间不一,那遇害时间大概也有先后。
水尸腐败速度极快,她二人尸体的腐败差异,腐败程度却并没有那么夸张。
有可能她二人本来是被埋葬于山上,直到粮仓转移的那晚才被连带着转移,弃于水中。
可那样的话,何叶为什么会说何清许更早的时候就怕水了?
沈卿的呼吸重了,她倏然意识到何叶指的不是王寻梅二人,不,是不只是这二人。
她察觉到自己的手在无意识地颤抖,下一刻她便握紧了拳,对抗这本能反应。
看来何清许参与毒杀王寻梅邻里十数人,确有其事。
裴云程这时刚好审问完出来,见沈卿脸色苍白地立于院中,脚步加快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水里还有尸体,时间太久估计捞不上来了,是被毒杀的王寻梅的邻里。”她仰起头,简明扼要地说给裴云程。
裴云程思索片刻,回道:“人手富余,便仍安排人进行打捞,尽人事,听天命。”
见沈卿点头,他又问:“你可要审他二人?”
“你用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