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已经归顺于我,你总不想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顾言玉并不遮掩。
再听到秦氏,沈卿的头脑终于逐渐清明。
难怪会在云栖州遇见顾言玉和阿念。
“你利用阿念攀上秦氏。”话一出口,她又沉默了,这句话说得有些可笑。
豪门家族怎会那么重视血脉亲缘,何况阿念的生母早已经病逝,秦氏选择站队顾言玉除了阿念的缘故,更多的是他们确实看好顾言玉。
父亲自裁可能也有这事的的缘故,他确实是无路可走,心灰意冷了。
沈卿理解,却觉得心寒。
“我这几天确实有在思考,若抛去个人恩怨,你是否会是个明君。”她开口。
“哦?结果如何?”顾言玉饶有兴趣地问。
“抛不开。”沈卿语气郑重,“我实在恨你,抛不开个人恩怨。”
“天呐,那真是可惜。”顾言玉嘴上扼腕叹息,眼却冷了下来。
刀刃几乎眨眼之间已来到面前,沈卿堪堪弯腰躲开,仍被斩去一缕扬起的青丝。
顾言玉点过木桌欺身而来,她便借着身形从桌下钻过,与他换了位置,抽刀相待。
香烟袅袅,顾言玉一身玄色劲装几乎融进其中,他面善,此刻又带着无奈的神情,竟像悲悯众生的神祗。
"可惜,你真的是个好苗子,如果我来教,也许能出位女将军呢。"他真心实意地感慨。
“你教?不行吧,得你真传的阿念可打不过我。”沈卿呛他。
“时间问题。”顾言玉胸有成竹。
沈卿不再想听他多说,二人沉默,一时间连细微的虫鸣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一深一浅,一缓一急,在死寂的院落里无声地交锋。
一股凌厉的劲风腾起,沈卿直奔他咽喉而去。
几乎是同时,没有花哨的起势,没有多余的动作。顾言玉手腕一翻,剑身只是由下而上,极其精准地一撩,动作幅度小得惊人,却带着千钧之力。
沈卿的脸依旧苍白,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剑身狂涌而来,震得她虎口发麻,但她死死咬住下唇,不退反进,剑尖被格开的同时,她手腕一抖,剑身贴着顾言玉沉重的黑剑,削向他持剑的手腕。
顾言玉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似乎没料到她的反击如此刁钻狠辣。
剑身回撤、翻转,他还是封下了这一击。
“很可惜,真的,沈将军教你的并不适合你,他体格高大,有着荡山拔海之力,而你……”他剑尖翻转,要挑了她的剑,“太轻了。”
不曾想沈卿并未松手退缩,剑刃划过她的手背,她仍不管不顾要向前进。
能行的。
顾言玉只准备不折损分毫地杀了她,而她,自始至终都有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她能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