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的目光被那瓶诡异的黏液吸引。
他走近几步,没有伸手去碰,只是锐利的黑眸仔细审视着瓶内物质的色泽和粘稠度。
“看来是韦斯莱家那两个蠢货会感兴趣的东西。”他立刻做出了判断,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他们……在收集这个?”
“他们对任何能制造‘爆炸头’效果的物质都表现出了非凡的兴趣和天赋。”塞拉菲娜放下瓶子,语气平淡,“我不过是稍微提供了一点……收集上的便利,以及未来可能合作方向的情报支持。”
她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光芒。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默认了这确实符合韦斯莱双胞胎的恶趣味。
他的视线从水晶瓶移开,重新落在塞拉菲娜脸上,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层冰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不易察觉关切的审视:“今天上课……怎么样?”他问,声音低沉了些许。
虽然知道她肯定安然无恙,但洛哈特的课堂,本身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变数和愚蠢。
提到这个,塞拉菲娜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瞬间浮现出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极度嫌弃的表情。
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清晰可见的控诉光芒,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身体,仿佛要寻求一个公正的审判。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被严重冒犯后的控诉感,“简直糟糕透顶!难以置信的糟糕!”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夸张地比划着,“整整三页羊皮纸!上面全是关于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生日是哪天、理想礼物是什么之类的可笑问题!我一个字都没写!”
她强调道,语气里充满了对这种智力侮辱的鄙夷,“交了一张彻头彻尾、干干净净的白卷!”
这还没完。
她像是想起了更难以忍受的事情,猛地抬起手臂,伸到斯内普面前。
宽大的紫金色炼金衣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袖口处繁复精美的紫罗兰色镶边,上面还交织着细密的金色纹路。
“看看这个!”她指着那华贵的紫罗兰色镶边,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我喜欢的紫金色,还有各种紫色。虽然我最偏爱深紫和这种紫罗兰色。”
她的指尖用力点了点袖口的镶边,“但是!今天!那个家伙!他居然声称他‘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淡紫色!”
塞拉菲娜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委屈和嫌弃,“想到我喜欢的颜色和他声称的‘最喜欢’是同一个色系。我就浑身难受!感觉……感觉像是被玷污了!”
她控诉完,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直直地瞪着斯内普,仿佛在无声地要求他主持公道,谴责洛哈特这种“污染高贵色系”的恶劣行径。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难得流露的孩子气的强烈嫌弃和委屈表情,听着她因为颜色被“玷污”而愤愤不平的控诉,胸腔里最后那点残余的怒气和疲惫,竟被带着暖意的轻松感彻底驱散了。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掠过一丝好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了一小步,靠近沙发。
然后,他伸出那只苍白修长的手,自然地、带着无声的安抚意味,轻轻捏了捏她正指着袖口、表达强烈不满的那只手的手腕。
力道很轻,带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却奇异地传递着“我懂,这确实很糟糕”的无声共鸣。
塞拉菲娜手腕上那带着安抚意味的触感,瞬间平息了她因颜色被“玷污”而翻腾的嫌弃和委屈。
她抬眼看向斯内普,那双紫金色的眼眸里,控诉的光芒渐渐被带着点依赖的温和取代。
她甚至下意识地反手,用指尖轻轻勾了勾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像个寻求安慰后终于被顺毛安抚的小动物。
斯内普感受到她指尖的回应,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