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湘摆摆手,他约三十岁,蓄有胡须,穿一身黑色,背后背着一把通体漆黑大弓,箭袋鼓囊。
他听闻月光子捡了一个金瞳的小女娃来也特意来看,仔细打量严漱玉后,温声叹道:“你的眼睛真的会变色啊。”
严漱玉点头,手指向月光子:“我不止能看见鬼,我还能看见……”他其实是一条狗。
“咳咳!”,话未出口月光子佯装咳嗽,一个箭步捂住她的嘴,故作严肃道:“童言有忌,唔本座看你根骨清奇,天赋异禀……先住下挑个好日子便行拜师礼吧,哦,你叫什么名字哇?”
“额,严漱玉。”
“好名字,好名字。”
这一番变脸之快,令在场众人瞠目。
“多谢。”严漱玉笑了起来,果盘以貌取人太肤浅,不为钱财的大义之人还是多啊。
这么想着,递过去的金叶子正欲缩回,月光子手疾眼快二指拈住金叶子,暗暗用力:“不谢不谢。”
直到从她手里拿过金叶子才眯起眼睛笑:”这种金叶子还有没有啊?本座替你存着。”
李潇湘张了张嘴,终是脱口而出:“怪不得总有人要说你没底线啊。”
“谬赞赞。”月光子顿时眉开眼笑。
严漱玉心痛腹诽:这人可完全没有令人想尊敬的样子啊!
过了几日,拜师仪式如期在正厅举行。
这整个厅装饰不复杂,堂上一副对联,左书:‘劳动最光荣’,右书:‘脱贫又致富’,横批‘大展鸿图。’月光子端坐主位,李潇湘陪坐一侧。
二师姐明月与四师兄郝灵等青年弟子立于前排;严云浮、孟其修等六名少年居中;最末排站着三个垂髫稚子,正是月光子按‘福禄寿’赐名的入门幼徒。
这么看,在门中的不过寥寥数人。
人少也有好处,且不说点虚阁素来与世无争,即便真有什么仇家寻上门来,见着都是‘老弱残兵’,怕也要愣上一愣。月光子更是个机警的,但凡嗅到风吹草动,立时便能领着全派上下溜之大吉——横竖人少,跑起来反倒比别派利索得多。
拜师仪式简朴庄重,先焚三炷清香,再行三跪九叩大礼,因漱玉年幼,以茶代酒。众师兄师姐依次在她额间点上朱砂,寄寓祝福,才算完成。
月光子摸着方阔的下巴笑道:“你入门排行十九。往后便唤作‘十九子’如何?”
“掌门大师傅,我有名字的。”严漱玉直言道。
“好极好极,十九子这名字甚妙。”月光子恍若未闻,自顾自拍手称好。
严漱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见堂下弟子们交换着眼色,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不再反驳。
后来严云浮告诉她,这已经算好听的了,因为她有个捡来的师弟无名无姓,排名十四,月光子说若叫十四犯了他们家乡的忌讳,音同‘要死’,于是给人家起了个诨名叫:“小强”,盼他如蟑螂般命硬。
谁知前些日子十四师弟给心仪的姑娘写信,羞答答地署上‘小强’二字,悄悄丢进人家院里。那姑娘拆信一看,当场变了脸色,竟跑去打了三盆水洗手,边洗边嘟囔:“晦气晦气,怎的招惹上这等脏东西。”
十四师弟得知后,躲在房里三天不肯见人。
严漱玉咋舌,横竖比起‘小强’,‘十九子’这名儿确实体面多了。
她心中微动,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才提笔给家里又书一封平安信。
点虚阁山上二十个弟子,其中学剑术的占一半,能够在剑术的基础上开悟进行修行术法的又占一半。
严漱玉在修炼上的确是有天赋,一本《太虚引气诀》研究了大半月,炼精化气上已经能有所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