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泊雪微微抬眼,耐着性子与她说:“你犯了两条致命性的错。”
“其一,你错在不该留下话柄,让何长老以此为由,来找为师告状。”
“修仙界虽与凡界不同,却有很多东西都相通。你用怀孕为借口,拿自己的名声来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其愚蠢。”
“其二,懂得为自己争取公道,固然是好,可你需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
“凡事都该留有余地,把人往绝路里逼,从不是明智之举。”
“何长老既给你台阶下,你又何需在这种时候去揭他的短?”
“再者,何长老既为长辈,纵有再多不是,也不宜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他若让你受委屈,你大可在私底下与为师说,为师自当替你讨回公道。”
“你以晚辈的身份去顶撞忤逆他,是白的也当会被说成黑的,反沾一身腥。”
阮桃桃心中百味陈杂。
她分得清好赖,也知姬泊雪是真心实意在关心自己。
原文中他本就是个称职的好师父。
倘若不是因为原文的存在,她当然愿意和姬泊雪好好相处。
奈何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如果。
阮桃桃诚恳认错,同时还不忘与姬泊雪唱反调,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叛逆。
她梗着脖子,满脸桀骜:“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既为老不尊,徒儿纵是沾染一身腥,也要与他对抗到底!”
“那外门弟子分明就是受白敛指使,他这般袒护一个仙门败类,何其无耻!”
“他既无德无耻,我又何须尊他敬他?我丫的就该弄死他那傻叉外甥,免得再去祸害别的姑娘!”
阮桃桃一脸正气凌然,拍着大腿慷慨陈词,说得连自己都快信了。
姬泊雪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久到树梢上的桃花呼呼被风卷落一半。
他方才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但你没证据,没证据便无法给他致命一击,所说所行皆枉费。”
那声音很轻,似一片不经意擦过耳廓的柔嫩桃瓣,而他又从头至尾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阮桃桃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直至姬泊雪又道了句。
“无规矩不成方圆,纵是素尘仙君断案,也需证据,不可徇私。”
阮桃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当真是姬泊雪在和自己说话。
可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是被她的凛然正气所感染了?
阮桃桃觉得自己这想法很是荒诞。
但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就没办法收拾白敛那厮?徒儿当真咽不下这口气。”
姬泊雪唇角微翘,似冰雪初融。
“办法自是有。”
阮桃桃:!!!
她就随口瞎说,想不到还真有后续。
然而,下一刻,她却见自家那不染纤尘的师尊薄唇轻启,轻描淡写道。
“寻个月黑风高之夜,麻袋套头,揍他。”
阮桃桃:???
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