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你很喜欢?”
罗刹:“不算很喜欢,只是未曾听过它的声音。”
宾客纷至沓来,府中人流如织。
朱邪屠待人以诚,处事以和,一向交睦诸蕃。
在他治下,百姓安居,各族友睦,灵州已多年未闻战事纷争。
今日朱邪屠五十大寿。
各府州官员,纷纷携重礼来贺。
朱砂记挂罗刹想听霜月雷之音,千挑万选找了一个离歌台最近的位置落座。
朱邪屠的小儿子朱邪孝义无意路过,见她占了位置,便提醒道:“玄机道长,这是灵州刺史的位置。”
朱砂抬头与他对视:“若我记得没错,灵州刺史姓金,一把年纪还眼花耳背。他坐在这里,岂非白白浪费今日的乐舞?老人家图清净,我瞧那边角落的位置,就极为不错。”
难得与女子交谈,朱邪孝义被朱砂盯得脸红耳赤,小声应道:“那是齐王殿下的位置。”
“齐王何时来的?”
“半月前。”
两人交涉半晌,朱砂依旧赖着不走。
朱邪孝义没办法,只好吩咐下人将金刺史的位置尽快挪到旁处。
午时将至,寿宴将开,罗刹与徐雁声才姗姗来迟。
朱砂:“你去哪儿了?”
罗刹:“他们找我帮忙闻味道。”
朱砂见罗刹心事重重,原想多问几句。
耳边忽闻一阵鼓声,胡旋女急转如风,踏鼓而舞。
吉时至,宴开。
仙乐临空,觥筹交错。
一众乐伎怀抱琵琶登上歌台,为首的乐伎怀中正是霜月雷。
满堂的喧闹声中,乐伎屈指轻拨。
铮——
一声惊雷琵琶音划开酒气。
罗刹侧耳细听,偶尔与朱砂说上几句:“指法灵动,她起码学了十五年之久。但每至轮挑,偶有杂音,看来她有些紧张……”
酒至酣时,台上的琵琶音弹至急处,忽而四指并作扫轮,千军万马自弦间奔袭而来。
堂中歌舞升平,宾客人声鼎沸。
台上剑弩声与厮杀声,声声入耳。
罗刹环顾四下,不解道:“今日是寿宴,她为何弹《十面埋伏》?”
朱砂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龙凤糕:“沙陀人尚武,寿宴奏此曲,不足为奇。”
另一首《大破阵乐》好似更契合今日之乐?
主位的朱邪屠言笑晏晏,罗刹压下心底的疑惑,继续听曲。
耳边的《十面埋伏》,已弹到项王败阵。
朱邪尽节与朱邪孝义两兄弟,端着酒杯从左右走来。
朱邪孝义红着脸举杯敬朱砂,说话时,连舌头都在打颤:“玄机……道长,我敬你。”
在场四人,一见他的害羞样,一瞬心下了然。
一旁的朱邪尽节笑道:“玄机道长,听说你……”
他的话尚未说完,突然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