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羂索所做的一切,他在意识到这次轮回已然失败之时,第一反应就是要杀死五条悟,加速新轮回的开启时间。
在这场宿命轮回中,人是核心,但将这些人连起来的,却毫无疑问是时间。
即使人死,只要时间把握得当,也只是再次重启轮回而已。
在特殊的时间做特殊的事,星浆体的融合周期是固定的,前后能灵活增减的空间不大——天元也并非毫无恻隐之心,我已经在加茂一族和禅院一族的记录里对照调查过。
他每次的融合时间在可调整的范围内,都相当偏后,他也很清楚,让星浆体尽可能地不留遗憾,才能让星浆体更加顺服、让融合更加顺利。
再加上这次总监部自己的拖延,现在的时间对于星浆体融合来说,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急迫。
我不需要杀死她,我只需要带走她。
用不了多久,星浆体对天元就没有意义了。
“我们不是无关人士。”冥冥赶在五条悟开口之前抢过了话语权,她不想知道最近心情奇差的五条悟,会在这个时候说出点什么不敬的话来,“我们奉命,为天元大人护送星浆体而来。”
她说着侧身,将怯生生的星浆体露了出来。
这个形象和原作中的张扬可多有不同,衣角和鞋底都沾染着血液,恐怕是被这不太平的一路给吓坏了。
咒术师的战斗对普通人来说可没那么赏心悦目。
而且,五条悟现在的状态可不像是会对诅咒师手下留情的样子、也不像是会照顾星浆体情绪的样子。
“若是奉命,当有令牌。”
护卫A尽职尽责,半点没有被徇私的意思。
五条悟皱眉,他平日里是恣意惯了的,“难道你们没收到命令吗,护送者就是我——五条悟和冥冥,”他说着手指一拉,拆掉了缠在眼上的绷带,“难不成还有人能冒充我吗?”
哪怕是羂索对术式的拆解模拟,实际上也只能模仿「无下限」,「六眼」这样的生理特性是独立的。
在薨星宫上班,也不意味着脱离了社会,没有咒术师会不认识五条悟。
我眼睛扫过那散落在手指间的绷带——和眼镜有着类似的特性,它可以限制「六眼」的效果,缓解其给五条悟大脑带来的压力。
但很显然,绷带的紧缚效果要远强于眼镜——甚至几倍于后者。
看来,现在「六眼」带来的压力,可比原来还要大。
即使有「反转术式」能够修复不断被海量信息灼烧的脑子,五条悟也还没有适应这个过程。
等到熟练适应了,估计也就可以换微松的眼罩了。
当然,如果遭遇重大的情绪变化,「六眼」带来的效果可能仍会异变或是进化。那样的特殊情况下,五条悟或许还会再短暂用回绷带。
不论如何,绷带这个道具,代表的就是一个不稳定的、需要较强手段束缚的能力状态。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不稳定自然是好,但不稳定也时常代表着出其不意——后者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任何人、任何能力在薨星宫都没有例外,如果没有令牌,便不得进入。”
在护卫A义正词严之间,我毫不掩饰自己挪动脚,亮出咒具,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作为一个护卫,我的动作再正常不过了。
果然,五条悟和冥冥都没有意识到任何异常。
“啧——”五条悟皱眉,他抬眼看向「帐」内,常人看不出来,但他却不会忽略,里面层层叠加的「帐」有多厚重。
哪怕是他想要强闯都没有那么容易,“反正这也是薨星宫的范围了,既然不让我们进去,那你们来接手这个任务?”
冥冥神色一紧,马上就想插话阻止。
毕竟他们的任务甚至要求要亲眼见到星浆体的融合结束,万一他们把人交在这里,后期出了事他们一样得承担责任。
“但——万一你们的接手出了问题,那就是你们的责任了。”五条悟很清楚要如何拿捏这些护卫,“办砸了差事事小,可要是耽误了你们的天元大人……”
旁边的A桑在花粉的影响之下竟然都表现出了紧张。
我眼睛一转,手指微动压制着A桑的表达欲望,同时也摆出了一副相同的急脸来。神色挣扎了数秒后,又多看了五条悟几眼,像是在验证他的那双「六眼」。
接着才开口,“你可以进去。”
毕竟,五条悟的身份可以清晰确认,冥冥的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