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伏黑惠——我猜你身上还没有「十种影法术」,对吧?”
“……禅院甚尔确实是个麻烦的人。”天元叹了口气,她在这样的事上倒是异常坦诚,“难道,你知道?”
“当然,在你找到他之前,我正在和他通。他是我的人,你不应该不知道的吧。”
天元定定地看着我,像是想要穿透我的身体,看到我体内的宿傩灵魂一样。
显然,她在等待着我“开价”。
我撤掉了领域,视线越过她直至她身后的祭台。
“我拿着你的最后一片拼图,你也控制着我的最后一片拼图。今日之事绝对无法善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留这个余地呢?”
我抬头,指着那最后一根手指。
天元垂眼沉思,明明已经被我说动,但却还是顿了一下,反问道:“「十种影法术」之于术式的庞大基数,和兄长大人的一根手指之于二十根手指的总数——这可不成正比。”
“成不成正比,你心里很清楚,又何须多言?”我指了指自己的头,提醒着她,精神世界中被我压制的那个人,“咒物和受肉之间的竞争博弈,想必你更清楚。最后一根手指,就是最后一次机会。”
不论是咒物对受肉精神的吞噬,还是受肉对咒物的排斥反抗,都只有咒物入体的那一次机会。
两面宿傩的情况特殊,他的精神被分成了二十一份——天元对羂索了解不深,在她的认知里,宿傩的精神就只有二十份。
每一份进入受肉,都会增加一次两面宿傩的竞争砝码。
前十九份精神已成定局。
在天元所知的受肉与咒物的规则下,这最后一根手指,就是两面宿傩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毫不顾忌地诉说着阳谋,“只看你是想要见我,还是想要见你的‘兄长大人’了。”
第49章
我所料不错,对于天元来说,没有什么比两面宿傩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她的犹豫甚至没有持续够几秒钟,就迅速做出了决定。
“若真是全力以赴,你的诅咒和我的咒力撞在一起,也就相当于绝了日后咒术师和咒灵们的成长环境了。”天元这样说着,手却已经越过祭台,将金盘上供奉的手指拿了下来。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就算如此,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是在意,不如直接跪下认输,你也算是用自己保全了大局。”
“大局?真正的‘大局’又岂是旁人能够想象的?”天元抬眼,那双清透的瞳孔中连其他人的身影都存不下,她又哪里是真的在意那所谓的“咒术环境”?
“位置。”她先一步将手指扔向了我。
我抓住手指,这最后的咒物,两面宿傩诅咒中的最后一片拼图。
体内的诅咒已经因为我和手指的接触躁动了起来,和手指内部泛起的波动一起,产生了共鸣。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真正感知到手指内部的诅咒量。
长期在薨星宫受到的供奉让这根手指几乎要被“净化”到咒力的系统中去。
我用诅咒一点一点地瓦解着咒力在它表面组成的屏障,同时也抬头,“就这么直接给我,难道不担心我出尔反尔吗?”
天元比我想得还要淡定,我的反问之下,她连眼神都一点不变,反倒是胸有成竹似的。
“那你会出尔反尔吗?”
她那看穿一切的眼神让我后背发痒,忍不住产生了逆反心理。
但数秒之后我冷静了下来。
确实,我需要的不是压倒性的胜利,而是绝对的势均力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手指外层那晶莹剔透的咒力壳一点点地碎裂,“你找遍了东京,应该没有想到伏黑甚尔胆敢主动来到你的地盘上,来自投罗网吧?”
天元瞳孔一缩,感知完全收回来后,海量的咒力越过我,淹没了整个薨星宫。
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就像是我现在手下已经无人可用一样,天元的现状和我并无二致,只能事必躬亲。
我捻着这最后一根手指,深吸一口气充盈在胸口。
两面宿傩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