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内的两面宿傩从王座一跃而下,一脚踩在了蔓延的咒纹上,强行中止了它的封锁路径。
这个力量,是用来封锁体内诅咒回路和精神运作的力量。
封锁速度极慢,所以直到现在也才堪堪爬入生得领域之中。
也只有这样的缓慢速度,才能不被诅咒的自防机制所阻碍——既能保证效果、又能保证隐秘,天元对两面宿傩终有一日的返场,一定早有准备。
思考间,天元的主动攻击就已经近到了眼前。
真·眼前。
细长的血刺直奔眼睛而来,不论是怎样的生命体,眼睛一向都是身体机制里的相对弱项。
我后仰躲开的同时,挥手带起一阵刃风,旋转如龙卷将攻击全部搅碎。
“「赤血操术」。”我一眼就认出了这种能力,“你果然是将术式都移动到了自己身上。”
这么说来,那眼睛就应该——
“还是这种没有实体的术式更容易移动。”天元的手拂过腹部的尖牙,两根血管瞬间断裂,更大量的血液在术式的操纵下汇聚成弩。
弩箭就直冲着我,但我并不恐慌,这里是「伏魔御厨子」,这种能够看到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打到我身上。
“那有实体需求的术式呢?”我问。
有实体需求的术式,就只有互相成就的「六眼」和「无下限」。
天元的手指一动,血弩发射,“我拥有的「六眼」数量,你无法想象。”
诅咒截断了血箭,被折断的箭身却丝毫没有停滞,自成一体,让攻击变得更加密集。
再一波利刃,也只是让箭变得更短,数量变得更多。
既然如此——
我快速定位了每一根血箭,大脑迅速计算,与之等量的诅咒精准对顶。
“歘!”
两股完全对等的相斥力量撞击,仿佛是等量水火交接似的,迅速蜕变成了一团气体。
和五条悟对战过后,我对诅咒运转方向和输出量的拿捏有了质的提升。
天元眉头一皱,看着消失无踪的咒力和诅咒,似乎有诸多思考闪过了她的眼睛。
“薨星宫——咒术界的神殿。让我猜猜看,御三家……甚至不止御三家,咒术师们将这里视为神地,会将夭折的孩子埋葬在这里。五条家的「六眼」产出远胜于「无下限」的产出,那你会有复数的「六眼」就不足为奇了。那都是五条家自己送过来的。”
天元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表情和眼神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和两面宿傩中的记忆完全不同,她用相当凶恶的眼神看着我,“什么样的精神,竟然能够压制住兄长大人。”
“你们有你们的「束缚」,我有我的。”我踩着天元的底线一点点试探。
她脸色大变,语气坚定得可怕,不知道在反驳我,还是在说服自己,“不,这不可能!”
“都是一样的手段,这难道很令你意外吗?”
我敏锐地意识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塞满了领域的咒力有一股带着焦香的辣味,她的眼神带着些空洞,仿佛在某个瞬间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
“不可能,不可能——我们的「束缚」是绝对的,我一直在保护着这种「束缚」!”她身上的咒力开始震动,“我的每一步都很完美,从未出错!”
“不出错?星浆体不是已经死在了你的薨星宫前吗?”我挑眉。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最难以接受的意外之一。
如果我就是两面宿傩,她还能找到一点心理平衡。
但,我不是宿傩。
我是个横插到他们中间的“第三者”。
“我已经用术式填补上了——用其他所有的术式!”
天元的声音一提,情绪激动到极点之后,突然沉淀了下来。
她似乎意识到了我在故意刺激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