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税:
八亩良田,六亩下田,二十税一。
其实良田才是大头,下田都是种蔬菜瓜果的,但交税也是按粮食算。
范三郎送上好处,艾主簿袖子微动。
衙役接到眼神,称重没怎么动大手脚。
呼啦啦一通来,呼啦啦一通去。
大人也没想到,西屋木窗半开着的,都被孩子从头看到尾。
范云问过夫子,朝廷税收,当时先生说的是三十税一。
但方才那艾主簿说二十税一那么坦然,理所当然。
范云坐书桌前,一下想明白。
三十税一是衙门要交朝廷的份,差价则是衙门内人员的。
这么热的天,主簿和这些衙役,还有背后的,得赚点辛苦费。
截留下来,互相分分,各进自己的口袋。
往好处想,二十税一总比十税一强的多。
范云正因为懂,所以再心疼亲手收获的粮食,也没跑出去。
一个小孩的话,比不上艾主簿动跟手指头的针对,更没有抵抗能力。
一家家收完,去年欠下的今年还得加上利息还,若是还清不了账,明年继续。
性子愚笨的,给不出好处,那直接两百斤称出一百斤。
里长从旁边给说好话,自己替掏,衙役改口一百五十斤。
中午时分,艾主簿和衙役们在里长家吃喝。
旁边瞧着爷爷讨好这些人的样子,被爹娘教着要好好学。
陈学才露出笑,有眼力见的给倒茶上点心的。
他从小就被这么教着,更明白爷爷当这个里长就是因为和艾主簿的关系。
而他也得跟着学,才好接着爷爷的位子。
爷爷眼看和艾主簿喝多,说些私话。
陈学才被自家大人直接踢了一脚,让出去耍耍。
他赌气跑出门,直接跑到了范云家。
进了西屋,趴好朋友床上。
范云蒙了下,看看门,看看人,过去把门关上。
坐回凳子上,接着看起书来。
好家伙,幸亏是白天,刚就看个影子,突的一下跑自己屋子里。
陈学才看不管,毫无顾忌的把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平常都说我是大人了,一谈事就让我离开。”
范云嗯了声,陈学才更说个不停。
说完了,心里好受多了,恢复没皮没脸的样。
范云瞧着这样,让离开自己的床,过去拍了拍。
要不是穿的干净,才不让碰。
陈学才说他来,手上拍着,心里吐槽讲究。
这一蹲下发现床底有东西,“里面是啥呀?”
范云拽让离远,转移话题:“你不是饿了吗,走,在我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