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君手上动作微微一顿,“你还能吃了我不成?”
她闩好门,刚一转身便被他抵着靠在门板上。
他的脸缓缓低下来,却没有亲她,只是用高挺的鼻尖抵着雪腮游走。
炽热的鼻息不时喷拂在她脸上,像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虽灼虽沸,却带着叫人欲罢不能的醺意。
畹君长睫轻颤,抬眼望去,正落进他乌浓的目光里。
那双点漆星眸黑得像湿润的徽墨,眼底的柔情盛在那深浓墨色里,也带上了些化不开的缠绵缱绻。
“可以吗?”
他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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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什么?
畹君还没想明白,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回答,搂着他的腰踮脚吻了上去。
唇齿滚烫,交织的水声里伴着喘息和低吟,点燃了清寒的夜晚。
时璲喉结轻滚,低喘了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往里间走去。
他步子迈得急,踢到地上的珐琅铜胎炭盆,“哐啷”一声,惊得畹君在他怀里抖了抖。
“胆子这么小。”时璲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
畹君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咬着唇没有出声辩解。她哪里是被吓到,只是怕火炭溅出来烫到他罢了。
掀帘入内,时璲是一回生二回熟,径直抱着她扔到床上去。
雪风绵,月色清。红烛暗,罗帐昏。
他双手撑着床沿伏在她身上,双目熠然凝视着她,像暮夜里璀璨的星斗,又像盯*着猎物、蓄势待发的猛虎。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沉重的吐息喷薄在她脸上,又酥又热。
畹君咬唇看他:“你跟鞑子打仗,开战之前也说那么多废话么?”
时璲笑了起来,抬手放下铜帐钩,低头吻了下去:“我一般先卸掉对方的盔甲。”
茜纱幔帐飘然拂落,影影绰绰地罩住床帏间缱绻的春色。
云肩通袖玄青罗袍从帐内滑出,里头又厮磨了许久,方徐徐落下一条朱樱色长裙,轻飘飘地罩住地上的罗袍。
方才那窗户没关紧,从缝隙漏进几许寒风,炭盆里的银炭红光渐熄,剥落了些许灰皮。
纱帐轻摇,似有若无地擦过畹君莹润的肩头,激起细细的战栗。
“冷?”伏在她身上亲吻之人动作一顿。
她摇摇头,伸手攀上他宽阔如坻的肩背。指尖所触到的肌肤滚烫如火,连周身的空气都流动着炽热的情潮。
他的吻一路向下,轻吮过纤秀的脖颈,细密的酥麻叫她一个激灵,轻轻推了他一下:“别亲这里。”
“为什么?”他的唇贴着颈间雪肌。
畹君难为情道:“会被人看见的。”
“被谁看到?”时璲低笑道,“你的婢女,还是你家姐妹?”
畹君忍无可忍地在他肩膀咬了一口:“被我娘看到!”
她是真怕云娘知道。
可是她不懂,为什么云娘总说要说了媒才能正经来往。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悦,那么一起做亲密的事又有什么错。
如果真的存在所谓“贞洁”,那她想给时璲。同样的,即便不能做他的妻子,她也想要得到他的“贞洁”。
她借着蒙蒙烛光端详身上的男人。
穿上锦服矜贵无匹的时二公子,脱下衣裳又是另一副英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