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任何生物都有弱点。”
说着,他忽而将郁姣腰间防身的枪拔了下来,放入她掌心,温和的力道带着她的手臂抬起。
“不论多么厉害的异种,只要对准要害——”
黑暗中,枪口对准了地上那个正在异变过程中的佣人——郁姣看不见,只能听到它怪物似的低吼。
她的身后是贴得极近、扶着她手臂的喻风和,身前是微微眯眼、笑意从容的聂鸿深。
冰冷的枪口在对准怪物的同时,也指着聂鸿深。
在这喻家投资的科研所研制的致命的热武器下,他却顺势低头,缱绻地吻上她握枪的手。
这实在是一个相当诡异的姿势。可惜在场的只有那个失去理智的怪物能将此情景统统纳入眼帘了。
“——就能轻易将它置于死地。”
一声被消音的枪声湮灭,特制的子弹出膛。现在,这出诡异的偷情戏码唯一的知情人来不及泄露真相便消失在这个世界。
异化的怪物没有发出一声悲鸣就被彻底清理掉了。
“做得很好。”
喻风和笑道,松开了郁姣的手臂。
“马上就会恢复供电,别怕。”
在即将被发现、危险的边缘,聂鸿深抽身离去,在郁姣耳边暧昧地吐息,发出只有她能听到的、虫类的嘶鸣:“待会见——”
他轻笑着呢喃。
“嫂嫂。”
在光亮恢复的前一秒,郁姣整理好凌乱的衣裙,面不改色地迎上喻风和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骤然的光亮,喻风和那双黑白分明、清淡的眼眸忽而幽若拂晓的冷雾。
他弯唇一笑,柔风吹散雾气。
“好了,我们该去探望小水了。”
……
这是郁姣第一次看清作为喻水的聂鸿深的真正模样。
眉眼间已然有了多年后深邃的痕迹,却瘦削清凌凌得多,宛若晒不到阳光的果子,还是个青涩的可怜虫。皮肤苍白,嘴唇发紫,发丝凌乱,安静地躺在床上,全然不似方才狂放肆意、动手动脚的流氓样。
略有些下垂的眼角轻轻掠来,雾蒙蒙的紫眼珠,忧郁而孤苦。
活脱脱一个性转的灰姑娘。
“哥哥、嫂嫂。”
嗓音沙哑而乖巧地问好。
“……”
只有郁姣发现他咬‘嫂嫂’二字时的轻缓,以及眸光的粘稠。
她冷着脸站在一边,听喻风和关切地询问喻水的身体状况,一副兄友弟恭的温馨场景。
郁姣的不假辞色倒是切合皎红月一直以来的人设了。
见状,喻风和只是无奈地笑笑,待了没一会就有佣人过来禀报说是有客人,他只好把空间留给叔嫂二人。走前还给郁姣了一个眼神暗示:就关心关心他吧。
“……”
没了喻风和调和剂似的温声细语,这空荡冰冷的房间便显得死寂。床上那位病号周身柔弱凄楚的气质在一点点褪去。
聂鸿深撑起身子,被子滑落,清瘦的胸膛显露,若隐若现的经脉组成昆虫鳞甲的形状,泛起流光溢彩的色泽,危险的美丽。
面上还在装模作样地作可怜相:“嫂嫂,你怎么不过来坐?”
说着,咳得惊天动地像是命不久矣般,苍白消瘦的面颊上升起用力多度的红晕。
可怜巴巴望来,弱声弱气:“是不是嫌弃小水一身病气?”
——真不知道在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