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没去看他那完美面具崩坏的脸,径直翻身下床。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房间养胎了。”
……
天启教团上下紧锣密鼓地收拾东西,临出发才告知郁姣。
她面上故作惊讶,心里想的却是原苍不久前的提醒:“我不知道他和聂鸿深具体的交易内容,但他要将你送去神月蛾,完成土曜日的祭礼。聂鸿深手里掌握着某种新技术,所以这一次的祭礼很未知,我不想你陷入危险。”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郁姣大概能想来,每一次的祭礼都会将她更近一步地拉向死亡,但为了获取信息,完成任务,她又不得不面对,像在刀尖上跳舞。
不过好在,她已经有一些头绪了……
乘上精美绝伦的悬浮车,郁姣像一件包装漂亮的礼物,径直被发往神月蛾。
教团的安排是,夫人先过去逛逛,教众随后就带着祭礼需要的物品赶到。
但想也知道,这是聂鸿深的要求,想必是要趁机好好折磨一番“叛徒”的。
奇怪的是,前一刻还口口声声说要带郁姣私奔的原苍,在此时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在他示众的形象本就是颠三倒四的纨绔子弟,所以并没有多少人对他的失踪上心,除了——
贺兰铎身着大祭司的制服,负着手立在天启教团入口,昂头看那辆载着夫人的车远去。
等到悬浮车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他面上温和的笑容渐渐褪去,抻平的唇角泛着一种灰粉的冷光。
“松狮残留的肉屑如何了?”
红衣主教一脸的欲言又止,“这些碎肉有股疯狂的活性……互相之间会残杀吞噬,又以一种恐怖的生命力分裂增长。”
“……好像、好像有长成一个人的趋势!”。
天玑城的变化很大。
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面貌,街上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据说是因为迎接教主夫人驾到,以及神圣的祭礼,而大放长假。
郁姣收回视线,eleven为她拉上车窗。
“即将抵达神月蛾,悬浮车降落过程中,请夫人闭目养神,以免头晕。”
不同于上一次躲闪的潜入,这一次,郁姣是从正门步入这座高耸入云的大楼的,并且得到了数千名员工热烈的欢迎。
只是,这冰冷灰白的、无机质的墙面,与大大小小实验室内透明管道和器材,总会令郁姣想起那个诡异的梦。
乃至看到神色如常的蝗莺,郁姣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蝗莺也被她看得心里毛毛的,面上却笑得无懈可击:“老板这会儿在处理公务——在和天启那边对接,好准备土曜日祭礼的事宜。喻女士稍后会来这边找您,您暂且休息片刻。”
郁姣点点头。
此行唯一带来的贴身婢女,浮生也被支走了,明面说是为她准备祭礼要穿的礼服,但郁姣估摸,她应该是被带去问话了。
毕竟作为神月蛾的卧底,她想必有不少天启的线索可以贡献,再不济,还可以汇报郁姣这个神月蛾叛徒的近况。
“……”
现在没人跟在郁姣身边,但她始终有种被无数虫子的复眼紧盯的感觉。
郁姣缓缓环视这栋伟岸建筑的内部,忽而产生一种荒谬的联想——
想起幻梦中地场景,昏暗的喻家老宅,无处不有的丝和粘液、虫的巢穴。
这里简直像一个放大版、喻家老宅、不,应该说是一个干净版的巢穴。
一只冰凉的手忽而搭上她的肩膀。像虫冰冷的触角。她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一股熟悉的冷香袭来,安抚了那莫名的恐惧。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喻冰辞冷淡的话音响起。
郁姣放松了肌肉,抬手摁上她搭在她肩膀的手,像夜行的人紧握一盏微弱的烛光般。
“你不觉得吗?”
她笑了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