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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试炼的安排商议（第1页）

米可利询问时，华悦正把最后一撮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闻言他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回道。“碑文没说的太具体，那大概便是所有渡河者吧。”“……那对于之后的渡船人员安排，你打算怎么安排？”米可利点了点头、没多问其他的事，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反常，随即便自然而然接上了渡河的安排。华悦松了口气，便将他很早前便做好的计划说了出来，米可利也不发一言的安静听着。可愈听，米可利手指紧攥着那本随身记的力道便愈重，直到安排结束，那本就算不上多厚的本子甚至在他掌心都撑起了一定的弧度。“所以，你打算最后一个渡河，是不是？”他的声音不再像平时那样带着优雅的抑扬顿挫，而是压得极低，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华悦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视线，他低着头，较长的鬓发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表情。“嗯，这样比较稳妥。”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一场即将到来、可能致命的试炼。米可利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稳妥？”他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个度。“你是想说，稳妥地替玛纳霏挡掉所有‘妄障’的雷劈？稳妥地让自己变成那个‘牺牲品’吗？！”别以为他没听出对方的意思，华悦先前铺垫了那么久，其实通篇内容说下来就几个字——“他要独自一人断后”。面对米可利突然爆发的情绪，华悦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但眼神依然冷静的反驳着。“我没你想的那么伟大，只是这么安排，你们前边人顺利渡过所谓‘冥河’的成功率确实会更大。”他淡淡回着，依旧没有向米可利解释这么安排的真正想法，但语气听来则尤其笃定。这也没办法吧，华悦有些头疼的想着。难道他要说，因为自己已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了，怕那劳什子的“冥河”真如石碑上记录的，照出啥不得了的东西吗？其实这种类似于“抵抗欲望”的试炼并不算困难，就这些个小年轻，还是在大多靠宝可梦战斗的世界，手上的业能有多少？更何况看“冥河”的介绍，这东西其实更看重的是受试者的主观判断——他没渡河前，说不定那冥河还是风平浪静，最多偶有风浪的程度；华悦只怕自己一旦渡河，这试炼难度霎时间呈指数级增长，一下就从平波缓进，变成惊涛骇浪了。他们真正的要担心的，应该是自己这个老爷爷加入后的试炼啊！思及至此，华悦面上一言难尽的神情又重了几分。“成功率？”米可利猛地将笔记本拍在石壁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吓得附近几只旁观的霏欧纳惊慌地钻进了水里。美纳斯不安地用尾鳍拍打着水面，涟漪一圈圈撞上冥渊的侧腹——两只强大的水系宝可梦都察觉到了，彼此训练家之间骤然紧绷的气场，却都没有出声的立场。“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头顶的争吵声虽略有模糊但还在继续，霏欧钠们缩在水道中，面面相觑。祂们都对那两个人类少年之间莫名剑拔弩张的气氛，感到无奈和不解：他们明明都在为彼此考虑，怎么会忽然吵起来呢？由于【歌曲】的缘故，亚克夏中的宝可梦其实很少吵架——祂们几乎能通过歌谣的媒介，去平衡彼此的定位和情绪。最终还是一个霏欧钠做出了决定，祂眼神坚定、身子一摆，立刻向玛纳霏所处的方向游去。……面对米可利的不同意，华悦抿了抿唇，没说话。“听着，华悦。”米可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如果真要有人去扛那什么的‘妄障’，那也该是我——”“不行。”闻言，华悦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斩钉截铁打断了他未完的话。“凭什么？！”米可利一愣，只觉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也“腾”一声燃了起来。“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任务，米可利。”华悦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指尖已经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你是我们中唯一被水之民认可的后裔，比起这里，还有更需要你的地方，而我——”“而你什么？”米可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突然的让华悦微微皱眉。“而你习惯了逞强？习惯了把所有危险都揽到自己身上？你知不知道——”他的声音突然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因为华悦甚至露出了他鲜少示于人前的肃穆神情。“米可利，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任性？”华悦沉声说着，米可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不可思议，他喘了口气、差点没被气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你觉得我这是在任性？”华悦沉默了一瞬，最终轻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被友人的坚持而打动了般开了口。“你不明白，米可利，我……”可任凭他如何张嘴，也只能挤出无关紧要的词藻，身体中为数不多的理智一直死死拉着他的思绪。“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因我的问题而受伤。”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扎进米可利的胸口。“所以你就觉得，身为你的好友，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冒险？”米可利的声音终于彻底失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和愤怒。“华悦！你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凭什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华悦突然伸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因为我知道，如果换作是你面对这种情况——你也会这么做。”米可利僵住了。华悦的指尖很凉，像是被海水浸透的礁石，他的眼神平静，却又带着某种近乎固执的坚决。“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米可利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把手中攥紧的随身记本子给“啪”一下塞回他手中。甚至因动作太急，对方的发丝都被带得凌乱，几缕贴在汗湿的额角。米可利死死盯着华悦，绿眸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愤怒、委屈，是少年人面对好友“油盐不进”时，独有的无力感。“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明白？”他的声音发紧，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华悦的指尖还维持着前一秒被甩开的姿势，掌心空荡荡的，残留着米可利手腕的温度。他顺着因米可利的力道而翻折的页面看去，视线在“妄障则雷碎魂灯”的刻痕上反复停留。石碑的凉意顺着指缝钻进骨髓，却压不住四肢百骸里翻涌的躁意——他是长生者，他听过太多灵魂滞留者的哀嚎，看过太多同伴在污秽中消散的残影。那些记忆像深海的暗流，平时被他死死锁在意识底层，可冥河的水流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撬开了那道闸门。——然后，亡者的声音涌了进来。「救……救救……」战壕里，双腿尽失的士兵抓着他的裤脚，指甲抠进他的皮肉。「为什么……不先救我女儿……？」瘟疫村庄的母亲抱着腐烂的小尸体，空洞的眼眶里淌出黑血。「王……王…为………你为何无动于衷…？！！」无数细小而空灵的泣音在脑海中炸响，甚至一度盖过了人类的哭喊。华悦的呼吸骤然停滞。画面突然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米可利隐隐泛红的眼眶在他眼前晃动，对方依旧在说着什么、或是想说些什么……米可利与那些消散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让他胸腔里那被压抑着的、沉甸甸的无力感愈发尖锐。直到一句“琉璃之民的族谱上，从不缺并列的名字”像惊雷在耳边炸响，瞬间点燃了他处于临界值的情绪。华悦猛地抬头，眼底的冷静碎得片甲不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狰狞的愤怒，和恨不得诘问何者的悲哀——“我已经看着太多人消失了！你以为我还能再看着——”华悦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上前一步，几乎是逼到米可利面前，一下把后者逼的倒退一步。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华悦没有失态的继续说下去——他手腕上的秩序神印突然亮起刺目的绿光，环状纹路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血管游走，在皮肤表面投下扭曲的光影。注意到这点的米可利瞳孔骤然收缩，霎时哑口无言的注视着他。：（）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