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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相互理解的方法上（第1页）

争辩再次被突发状况按下了暂停键。不论是身为旁观者的米可利，还是华悦本人，他们都没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都无言注视着后者手腕的方向。好吧，华悦或许想到过。只是往常，他很少有短时间内连续情绪爆发的情况，再加上细胞们的伪装实在太有迷惑性——他的意思是，每次神印发挥作用就会一闪一闪、以及短时间不再有反应的特征，实在是与某些提示装置很像啊！不，不对，应该说他会先入为主的，将其默认为了“能量不足”的意思，才是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吧？基格尔德的细胞又不是啥手持战略武器，总不可能爆炸吧！华悦表面眼神发直的注视着神印，实际上，脑回路已是混乱得有些颠三倒四起来了。与华悦相比，米可利的打量视线就有实质性多了。在看清印记绝大部分的模样后，他便将其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并非常肯定的得出了“这东西不是来自丰缘本地”的结论。米可利虽不了解它的出处，但只是肉眼观，也能明白它的不同凡响——这印记简直绿得发瘆，亮得几乎要灼伤视线。他甚至想不合时宜的问华悦一句，这东西会不会烫手，因为对方的手自从印记亮起后，就一直在隐隐颤抖着。“你……”米可利的声音突然顿住，刚才的愤怒被突如其来的惊疑取代。他看着华悦手腕上莫比乌斯环状印记，那由线条彼此缠绕、勾结所展现的特殊美感。脑海中却是忽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了对方总能精准感知能量流动的能力、想起他画封印阵时的熟练……一幕幕画面，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串联成线。"没什么。"华悦的声音平直得可怕，不是刻意压抑的冷静，而是某种更彻底的、近乎机械的漠然。当他再度抬头时，所有情绪都被抽离殆尽，嘴角还维持着方才愠怒的弧度，眼神却已变成一潭死水。这般突兀的割裂感，让米可利忽然想起了大吾分享给他的部分化石照片、那些被后天拼合的组织碎块——看似表面完整，其实内里尽是错位的裂痕。少年人敏锐的观察力在此刻被放大到极致，他死死盯着华悦遮在袖子下的手腕，嗓音因诧异而微微颤抖。“那个印记，刚才为什么会发光？”“…光线问题。”华悦的动作僵了僵，指尖攥紧了随身记的边缘，纸页都被他的力道捏出了深深的褶皱。这睁眼瞎话刚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两人方才因怒气而无声进行的气势博弈，瞬间便彻底颠倒。“……”米可利甚至都没说话，只上前一步，安静的看着华悦就足够表达他的态度。水道里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起来，卷着珊瑚碎屑在两人脚边打转——这下晃动尾鳍以缓解紧张感的，不是米可利家美纳斯，而是华悦家的冥渊了。华悦能感觉到米可利的视线，简直像探个照灯，几乎要穿透他所有的伪装。他沉沉叹息一声，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肯定是瞒不住了，至少不能完全瞒住。“是家里研发的装置。”他终于开口，眼神复杂的扫了眼又继续装死的神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体质特殊，情绪起伏太大的话容易产生不好的影响，这个能帮我稳定下来。”他顿了顿，终于把偏移的视线摆正来，对上了米可利的目光补充道。“类似超能力者用的抑制器——你可以这么理解，只是它被设计得更隐蔽，也有我家里人加上的特殊功能。”闻言，米可利的眉头拧得更紧，他当然知道超能力抑制器——是最初由联盟研发的装置，本意是配发给那些超能力强大，又难以靠自己的理智、去控制和使用超能力的超能力者。实际上，它们出现的状况并不多，能用上它的超能力者更是少之又少。强大的天生超能力者，几乎出生便被所属世家视若珍宝，也会立刻进行相关教育，成长起来自然是相当熟练；至于后天觉醒的超能力者，说来或许有些伤人，但几乎没几人能达到要求必须随身使用它的“标准”。因此后来，超能力抑制器便也延伸出了更多的用法——一是防止前者的突然爆发，正如华悦所说的预防措施，只是几乎没有超能力者会主动佩戴它，毕竟这多少带着些“屈辱”意味；二则是用于刑事案件，作为用于运送危险犯人的道具之一。米可利没有特意了解过这方面内容，毕竟他认识的超能力者，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但他也有常识基础——从来没有哪种超能力抑制器会用“线条”作为媒介，更不会在情绪激动时，发出那种近乎生命般的绿光。“…那还真是华丽的造物啊。”米可利轻声说着，明明是在夸奖，却带着盖不住明显的怀疑——，！他其实心里清楚，华悦大抵是没说实话的，但当自己看着对方重新变得疏离的眼神，忽然就问不下去了。他能感觉到华悦在刻意拉开距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明明疼得发抖，却非要竖起尖刺说“我没事”。刚才那个情绪爆发的瞬间，那个亮得惊人的神印，像是华悦不小心掀开的衣角，让他窥见了对方拼命藏起来的伤口。是他逼的太紧了，平日的华悦哪会露出那种失态的模样，他如今的行为，根本称不上是“好意”。“不管是什么…”米可利忽然放软了语气，甚至主动替华悦整理起、被他抓的有些起褶的衣物，绿眸里的愤怒渐渐褪去，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担忧。“你不能一个人去冒风险。”他没再追问那印记的事、也没问对方究竟在害怕暴露什么，只是固执地回到最初的话题。“玛纳霏需要我们，其他人需要我们——我们三个，必须一起渡河。”华悦看着他眼底的坚持，又想起刚才自己失控的模样，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无力感。他知道米可利这是变相的妥协——不再追问神印的秘密，只要求一个“共同面对”的承诺。秩序之力还在体内缓缓流动，压得他心口发闷。莫名活跃的感性让他渴望坦白、卸下重担干脆一吐为快，可理智又在疯狂叫嚣着“不能拖累他”。两种力量在体内拉扯，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华悦静静看着米可利替自己抚平衣领的动作，指尖带着熟悉的海洋气息，却让他后颈的皮肤莫名发紧——“我……”他想说“知道了”，喉咙却像被珊瑚礁堵住，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冥渊突然用尾巴勾住他的脚踝，琉璃般的鳞片蹭着他的皮肤，发出低低的呜咽。“你看，连冥渊都在担心你。”米可利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别总把我们当外人。”华悦刚要开口反驳，水道深处却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这下他们也没有继续煽情（？）的机会了——迎着两人诧异的视线，本该在搜集道具的玛纳霏忽然出现，就像颗蓝色炮弹似的从水里突然蹦了出来。祂莹蓝色的身子在空中划出道利落的弧线，触角上甚至还挂着半片海藻——显然是急着赶来的。“玛纳！”（停下！）小家伙精准地落在两人中间，蓝眼睛瞪得溜圆，触角因为愤怒而绷得笔直。“玛纳霏！”（不能吵架！）祂看看华悦紧绷的下颌线，又瞅瞅米可利抿紧的嘴唇，突然委屈地瘪起嘴，触角上的蓝光忽明忽暗。“玛纳…玛纳？”（是不是因为…因为玛纳霏有什么没做好？）华悦和米可利同时愣住了。玛纳霏突然伸出爪子，一把抓住华悦的裤腿布料，又用另一只爪子拽住米可利的衣摆，用力往一旁的方向拉去。事发突然，华悦和米可利也都没生出挣扎的意思，便也顺着玛纳霏的意，向祂想前往的方向走去。水道旁，玛纳霏指着水面，那里正映出三道交叠的影子——华悦的、米可利的，还有祂自己小小的身影。“玛纳！”（是一起的！）玛纳霏有些慌乱的“玛纳”叫着，还不时比划着什么，试图传达出祂想表达的内容。“没吵架。”米可利大概猜到了玛纳霏的意思，毕竟祂对情绪的波动向来敏锐，兴许是他方才与华悦的争论，让这孩子误会了什么。“我和华悦只是在商量，怎么让玛纳霏的座位更舒服些。”他蹲下身去，轻轻擦掉玛纳霏眼角的泪珠，声音放得更软。华悦也跟着蹲下，指尖小心地碰了碰玛纳霏的触角，从善如流接上了话。“嗯，在想给你垫几层…海藻坐垫什么的，亚克夏的植物组织很有意思呢。”玛纳霏眨了眨眼，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但看着两人不再紧绷的表情，还是开心地双手叉腰晃了晃触角。“玛纳！”（那玛纳霏要最软的那种！）嗯，不对，他们不是在聊吵架的事吗？怎么忽然就变话题了？！玛纳霏后知后觉的想着，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般激动道，触角尾端的组织都因此而亮起了隐隐的红光。“玛纳！”（我有办法让悦悦和利利不吵架！）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柔和的精神波动从自玛纳霏那扩散开来。等等，这个走向，难道说——？！华悦立刻明白了玛纳霏的言下之意，他下意识起身，就试图拉着米可利躲开这堪称自带“锁头挂”的能力。米可利被华悦带着本想跟着后退，可脚边，他家的美纳斯不知何时用尾巴轻轻勾住了他的脚踝——显然，连他们的宝可梦都觉得，他们这两个训练家需要“好好沟通”一番了。“玛纳！”（看我的！）红光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视野。华悦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响起玛纳霏兴奋的叫声，还有米可利没来得及出口的惊呼。莫名的眩晕感很快散去。华悦下意识低头看去，便见自己穿着中级搜查官的制服的身躯，而另一边的“自己”正瞪着他——青色的发丝，啊，是米可利的发色啊。“……”“……”玛纳霏得意地在两人之间转圈，触角甚至相互配合着，比出了一个“v”形的胜利姿势来。“玛纳！”（现在你们就能互相理解啦！）华悦看着“自己”那张写满“我是谁我在哪”的脸，他释然的松了口气，便熟练的开始自我安慰起来。说不定这场闹剧的出现，真能如玛纳霏所说的那般发展，总归是比一直僵持下去要好的……等等，华悦刚松的气立刻又提了起来，他立刻看向了对边的“华悦”，忽然意识到了一件尤其严肃的事情——他好像，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调参数”来着？：（）我真不是人形宝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