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平板,播放键按下的瞬间,会场的投影屏亮起:白天的养老中心里,老人们围坐喝茶,穿红马甲的志愿者端着茶杯微笑;镜头一转,深夜的大厅铁门紧锁,几个老人裹着褪色毯子,蜷缩在社区活动室的水泥地上,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
“这是顾记者昨晚用微型摄像机拍的。”林昭声音平稳,“云阳智慧养老中心夜间断电率98,所谓‘服务327人’,是把社区活动中心的老人临时拉来摆拍。”
会场陷入死寂。
周砚铭的笑容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端起茶杯时,指节在瓷杯上压出青白的印子:“个别现象,不能否定整体成绩。”他扯了扯领带,“改革难免有阵痛,关键是看……”
“那南川的光伏扶贫呢?”林昭打断他,调出系统生成的对比图,“上报说覆盖500户,实际安装的光伏板下全是荒草;江口的智慧社区建设款,280万拆成12笔打进同一家文化公司——”他顿了顿,“那家公司的法人,是周副主任的妻弟。”
周砚铭的茶杯“啪”地磕在桌上,茶水溅在西装前襟。
他猛地抬头,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林昭同志,说话要有依据!”
“依据在这。”中午十二点,顾轻语的消息弹窗跳出。
她发来了一段模糊的视频:档案室里,她穿着市民政局督查组的制服,微型扫描仪贴在一份《专项资金使用台账》上,镜头扫过签收单,“文化公司”的公章与周砚铭妻弟的身份证复印件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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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册,封面用粗黑马克笔写:“我们不需要会演戏的干部,我们需要能修路的干部。”他抱着文件夹走向碎纸机,经过走廊时,瞥见公示栏里自己的照片——上个月刚晋升副处时拍的,笑容得体却有些生硬。
现在他对着玻璃倒影扯了扯嘴角,这次的笑是真的,带着点锋利的弧度。
傍晚五点,区政府档案室的窗台上落了层薄灰。
林昭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渐暗的天色,手机在掌心震动。
系统红色预警跳出:“周砚铭连续三次调阅林昭过往审计记录,行为模式异常,判定为反制预警。”
“他要抢先发难。”阮棠的虚影站在他身侧,声音里带着少见的严肃,“可能在明天的全省大会上质疑你越权干预评审。”
林昭摸出兜里的u盘,金属边缘的棱角刺着掌心。
他望着楼下逐渐亮起的路灯,轻声道:“那就让他发难。明天,我要让全省看清——”他转身看向碎纸机,一叠虚假申报材料正缓缓卷入滚轴,“谁在用改革的旗子,盖住腐败的坑。”
碎纸机的嗡鸣声里,市发改委大楼顶层的落地窗前,周砚铭捏着刚打印的“熵值模型”摘要,指节发白。
他对着电话低声说:“查那个统计员柳知夏……别让她活着出现在会场。”风卷着文件吹落在地,最上面一页是《试点真实性第三方核查机制(草案)》,起草人栏写着“林昭”。
深夜十点,区政府大楼的霓虹灯次第熄灭。
林昭站在档案室窗前,碎纸机的低鸣仍在继续。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未出鞘的剑。
他摸了摸内袋里父亲的笔记本,纸页间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仿佛有人在说:“该掀秤杆了。”
:()都市科员,我激活了政商决策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