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不仅是欺君罔上,更是公然破坏大秦法度,妄图动摇‘有功者赏’的根基,是为第二重罪。”
周围的将士们听得屏息凝神。
有几个久经战事的老兵,想起当年为了一个“公士”爵位在战场上拼命的日子,看向囚车的眼神多了几分怒意。
“原是他们在做手脚,嫁祸赵将军!”
“我就说血衣军不可能会克扣我们的粮草,都是军中同袍,赵将军最是仁义,也最为爱护麾下儿郎!”
“是啊,传闻赵将军在前线作战,从不独吃军功,怎会做出这等事呢!”
“真是一群宵小!敢构陷忠良!”
“这下好了,被赵将军抓了正着!该杀!”
群情激愤中。
李斯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最不可赦者,乃勾结刺客,意图袭扰王驾。
陛下乃大秦之主,身系天下安危,昌平君身为宗室重臣,竟雇凶谋害,此乃大逆不道!
自先祖孝公以来,谋逆者从未有过活口,是为第三重罪!”
“三罪叠加!”
他看向嬴政,语气没有半分犹豫,“纵有昔日之功,亦难抵今日之过。
更何况,观其谋划之缜密、用心之歹毒,恐昔日之功,亦多有伪饰,不过是‘伪忠’罢了。”
“依秦律,昌平君当处以车裂之刑,于邯郸城行刑示众,以儆效尤,彰显‘谋逆者必死’的铁则。”
“其族属,男丁年十五以上者皆斩,十五以下及女眷流放蜀地,永世不得还归,彻底消除隐患。”
“至于其党羽部属,自邯郸郡守府至沿途各城涉案者,一律按‘同谋’论处,抄没家产,家属连坐。”
最后,他补充道:“需追溯其过往所立‘功绩’,由廷尉府重新核验。
凡涉伪饰者,一律抹去记载,以‘伪忠’定性,彻底否定其根基。
如此,方能让天下人知,有功则赏,有罪则罚,纵是宗亲,亦不能例外。”
话音落下,驿馆前一片死寂。
连风都似停了,只有昌平君突然爆发出的凄厉哭喊:
“不可!李斯你怎能如此!
我是有功的!
我是有功的啊!
我曾为大王血战,曾为大王流过血,拼过命的啊!!”
他拼命挣扎,身上的血痂裂开,血水顺着囚车的木缝往下淌,却怎么也挣不脱那道冰冷的麻绳。
李斯这罪定下,不止是要斩去他的性命,还要斩去他以往的一切功绩和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