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睡袍走出去,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到窗前看,果然下雨了。她推开露台的门,雨声霎时清晰了,好清亮。
这雨来的急,风也大,贺羡棠的头发被吹到脸颊前,她拢住发丝,正要关门,视线里出现一束车灯。
黑色的迈巴赫,虽然看不清车牌号,但这个点会过来的除了沈澈也没别人了。
明明能看清,但贺羡棠还是不由自主地踮起脚,车灯把雨丝照的很亮,银亮的鱼线般。
迈巴赫停了,沈澈推开驾驶位的车门,他没带司机,自己开车来的,管家急忙撑开伞迎上去,黑色的伞撑起来遮住了大半人影,贺羡棠没看见他臂弯里还有一束花。
贺羡棠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关上门,等某人上楼。
沈澈带了礼物,在客厅见到林樾,站直,恭敬又沉稳。
“妈,深夜叨扰了,最近新得了瓶好酒,想着您应该会喜欢。”
林樾接过,又看了眼他怀里的百合花:“是来送酒还是送花?”
沈澈说:“都送。”
这两天贺羡棠住在浅水湾,沈澈便日日来献殷勤,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亲自下厨做晚*餐。身居高位,难得姿态还能摆的这样低,林樾渐渐松口,说的更多的话是要他们俩相互理解,否则他万万不敢这个时间登门。
这不是摆明要住下?
林樾笑了下,果然说:“雨这么大,今晚在这住吧。”
林樾想反正已经做过多年的夫妻了,况且贺羡棠那个态度,复没复婚只是一道手续罢了,她再反对也没什么用。
沈澈连表面的推辞都没有,脆生生地应下:“谢谢妈。”
林樾说:“cici在卧室。”
几乎是跑上去的,沈澈站在门前,整理了下衣服,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贺羡棠笑吟吟地望着他:“左等右等等不来,你好慢。”
她视线往下,落在那束百合上:“你……”
沈澈挤进卧室,顺手关上门,将人压在门上,终于可以为所欲为,叼着贺羡棠的唇吮吸。
一个吻之后,贺羡棠就把自己想要问什么给忘了。
沈澈埋在她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刚洗完澡,梨子的清甜里还带着一点水汽。
“我生病了。”沈澈说。
贺羡棠下意识把手搭在他额头:“怎么又病啦?你是纸片人吗?”
手心并不烫,贺羡棠问:“感冒吗?”
沈澈摇下头,把百合塞进她怀里:“我得了……”
沈澈看着贺羡棠眼睛,笑了声。
贺羡棠问:“你笑什么啊?”
沈澈板起脸,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了:“我得了分离焦虑症。”
说完,他忍不住抿着唇笑。贺羡棠也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好土啊。”
沈澈说:“Tina教我的。”
他在贺羡棠唇上又落下一个吻,问:“花还喜欢吗?”
贺羡棠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你来就是为了送花的啊?”
“也给妈送了瓶红酒。”
贺羡棠说:“那也没必要这时候过来,下着雨呢。”
“我开车,又淋不到。”沈澈说,“这花今天开的正好,等明天就没这么漂亮了。”
沈澈早上出门时看见百合开了,就想着叫人剪下来包好,他带给贺羡棠,只是晚上公司临时有事要处理,加了会儿班,否则他早就过来了。
贺羡棠低头研究,一束香水百合,确实开的漂亮,花瓣微微向外蜷着,再等下去,花瓣完全张开,就真的没这么漂亮了。
贺羡棠左看右看,觉得这百合像她家花园里那一束。园艺师随便种的,季节不合适,本没想着能养活,居然在盛夏开了花。天气热,花期更短。
“你拿我的花送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