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终于看着她说:“我想你了。”
贺羡棠亲他一口:“我也是。”
百合被放在墙角案几一支奶白色法式陶瓷花瓶里。贺羡棠插花很有讲究,什么样的花搭什么样的花瓶,又该摆在哪里,她心中有一个恰到好处的分寸,经她手插出来的花,漂亮得能去参赛。
她调整着几支百合花的位置,还没弄好,就被沈澈拦腰抱上床。
沈澈单膝压上床。
“别研究花了,研究研究我。”
贺羡棠攥着他的衬衫,都亲上了,才想起来这是在浅水湾,抬脚抵在他胸口,把他缓缓往后推。
“不行,没有套。”
沈澈手心贴在她小腹,不太认真地说:“怀上了就生下来,我养。”
贺羡棠说:“你不养谁养?”
沈澈笑了声,握住她脚腕。她的脚很漂亮,涂着亮晶晶的透明指甲油,珍珠似的。
沈澈玩心上来,在她脚心挠了下。贺羡棠怕痒,下意识地挣扎,一脚踢在他下巴上。
反应过来蹭到哪儿,贺羡棠笑得不行。她跪坐起来,捧着沈澈的脸说:“谁叫你挠我!”
沈澈一脸无奈。
贺羡棠说:“我刚洗过澡。”
沈澈指着刚刚被她踢到的地方说:“那你亲一口。”
贺羡棠犹豫再三,下不去嘴,赶他去洗澡。
他洗完澡,贺羡棠也不嫌时间太早了,关了灯缩进他怀里,准备睡觉。
雨下的更大了,风声呼啸,拍着窗子,室内清爽温暖,彼此的呼吸声纠缠在一起,让贺羡棠生出一种怪异的安全感,就像在世界末日前偷片刻安宁。
说点悄悄话,比如今晚吃了什么,Tina准备的三明治味道一般,明天会下多大的雨,下雨了就在家做蛋糕之类的,贺羡棠很快就困了。
沈澈问她想不想看新上映的一部喜剧片,贺羡棠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她讲话很慢,慢吞吞地“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说:“Mia和贺少川去看了,说很好看。”
沈澈低头看她,她睫毛垂着,讲话时嫣红柔软的嘴唇一张一合,乖巧又可爱。他关掉床头灯,轻轻在她额头印上晚安吻:“睡吧,bb。”
贺羡棠就快要睡过去了,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完,左想右想,又清醒了。
是那束百合花。
她鲤鱼打挺似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边踩上拖鞋一边打开灯,沈澈问她干什么,她说:“花还没插完!弄不好我睡不着!”
林樾松口以后,贺羡棠和沈澈开始着手准备复婚事宜。这一切都水到渠成,相较于第一次结婚,这次贺羡棠没觉得有什么太特别的感受,倒是沈澈既紧张又兴奋,连着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
不过最睡不着觉的人还是林佳。
她不是睡不着,而是没时间睡。
为贺羡棠和沈澈起草婚前财产协议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虽然她已经干过两次,轻车熟路,但成堆的资料还是会把她淹没。
两方律师没完没了地会面,沈澈不停在财产上为这段婚姻给予保障,贺羡棠接受林樾赠予的一部分股份,已越过贺少川成为第三大股东,这些都意味着这份财产协议的拟订工作比上一次更加繁琐。
这么多年贺羡棠还没好好盘过自己的资产,趁着这次机会,叫了顾问一起,想看看是否需要重新规划资产配置。
一份份文件在眼前过,她高估自己,听了没十分钟就开始犯困,拉着沈澈来帮她。
股份、信托、保险、物业、家族酒店、私人岛屿……很多资产贺羡棠自己都忘了。
贺羡棠的视线在一沓A4文件上停留,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是深水湾的屋契——离婚时沈澈送她的那栋别墅。
沈澈也看见了,随口问她后来有没有去看看,房子装的是否还合心意。
贺羡棠哪里去看过。她刚离婚的时候,根本不想理和沈澈相关的任何事,后来……后来她是真忘了。
她目光闪闪忽忽,说一半藏一半:“我忘记了。房子那么多,我哪里记得。”
她的资产顾问很默契地把另一份房契推到她面前,贺羡棠一拍脑门儿:“哎呀!这儿还有套房子吗?”
沈澈静静地看着她演,末了问:“是忘记了还是不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