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沈惜,顾驰渊的脚步明显一顿。
沈惜的眸子从他脚上的黑色皮鞋,缓缓上沿。
深灰色长裤,铅灰的羊绒大衣,浅白的衬衫领口处,是微微滚动的喉结。
沈惜的目光停在顾驰渊锋利的下颌线。
再往上,她没勇气对上男人墨色的双眼。
空气中,浮着他身上的白檀香,浅淡的呼吸声从他的唇畔钻入她的耳膜。
顾驰渊垂着眼,迈下台阶。
与沈惜擦肩而过,手臂不经意蹭到她的肩。
他周身散发的冷意,令沈惜不寒而栗。
沈惜很快感受到顾驰渊情绪的异动,她迅速转身,叫了声,“顾驰渊。”
男人个子很高,站在三个台阶下,正好与她平视。
那双眼,如冰下寒潭,幽深,寂冷。
潭底又似藏着岩浆。
滚烫,热烈,可将一切蚀骨消髓。
沈惜穿着在酒店分别那天买来的新棉服。
柔和的杏色,在凄凄冬日里是一抹难得的亮。
顾驰渊喉咙一紧,负手而立,“去吧,我母亲在内庭佛堂里。”
沈惜想起荣莉提过今天林丽莹也会来,于是闷声问,“你是去接林小姐吗?”
顾驰渊敛着眉,“手机落车上了,怕她找不到我。”
此刻的顾驰渊,好像变成一个陌生人。
但陌生人至少会寒暄,会客套,不似现在的冷似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