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闷骚”二字撞昏了头脑,走路都是飘浮的。时而不自禁地去看骨架小又纤瘦的姜枕,感慨才一会儿不见,就出言惊人了。
“哎……”
姜枕看见温竹又在叹气,有点担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回头时,又看见谢御随意暼过来的目光,然后自己的手就被温竹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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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一层,姜枕在后门处下蹲,悄悄地缩了进去。他的位置离门很近,还是温竹教他的法子。但凭空出现一个人,夫子也不是傻的,只不过早有耳闻他是去陪谢御,所以全当没看见了。
这样一瞧,其他散修就更加惊讶他的来历和情况。
时弱坐在离他的不远处,在大家打量的兴趣消散后,才问道:“你去哪了?”
姜枕不知道该不该说,于是撒了一个小谎:“去二层找我朋友了。”
自从在谢御那学会撒谎后,他已经愈发熟练地应对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了。但也有点偏激,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会只专注着这个行为。
时弱却那么好忽悠,轻笑了一声,然后肯定道:“四层。”
“……嗯。”姜枕见被戳穿,不太好意思地道:“是的。”
时弱又问:“见谁?”
姜枕感觉他有些僭越,又苦于不太会应对。于是抿着唇,用老办法:“温竹。”
时弱看着他,摇头道:“不像。”
“姜枕,撒谎不要心虚,做坏事也不要害怕。”时弱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桌腿,上方是夫子高声的谈阔,几乎掩埋了他的下一句话,“如果遇到不想答的,那就拒绝吧。”
姜枕听到了,心中微动,很是愧疚。
他没有看见时弱那苍白的脸得逞的笑容,所以在对方乘胜追击问是谁的时候,垂着头坦白了。
“谢御?”两个字在时弱的唇舌里嚼了又嚼,最后神色微微变幻了一下。
姜枕问道:“怎么了?”
时弱却转过头,没有搭理他的话。
不像是没听见,气氛十分凝固。姜枕愣了一会儿,也沉默了起来。
直至到午时的夫役散班,这股忧郁又凝固的气息才渐渐散去。秦管事继续安排他们去擦拭灵舟的船身,但将姜枕留了下来。
“你现在归谢御掌管,这种粗活无需你做,回去歇息吧。”
姜枕惊诧,弱弱道:“可我只是端茶送水的,其实还是散修。如果少了我一个,他们又会冻很久的。”
秦管事:“你这份心是好的,但是上头的人,哪个允许干这种腌臜事?”他催促姜枕回去,且不愿意跟他扯皮。
姜枕被推了两下,有点不安地回头,想了想,还是道:“秦管事,我朋友还在下边……我能不能——”
“不能。”秦管事严肃地道,“不能调换,也不能带人,这就是命。如果他不适应,可以来找我,或者拜入峰主门下。而不是让你来求情。”
姜枕哑口无言:“不是求情……好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