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我。”
姜枕呆住,轻轻地拍了一下谢御的背脊,感觉自己在安抚一只大犬:“我不就是在陪你吗?”
姜枕垂下视线,喝醉的谢御很好推开,他挣脱出来,见其又要缠上,立刻捧住谢御的脸:“上去再说,你喝醉了。”
谢御:“嗯。”
姜枕原以为喝醉的人都是需要扶着,没想到谢御相当不错,无需操心,且步伐稳当。如果不是谢御时刻会回头来盯着他跟没跟上,估计没人发觉其喝醉了。
姜枕忙地跟了上去,把他们那间屋子推开,谢御慢慢走入。姜枕一边关上门,一边问:“你喝这么多干嘛,对身体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姜枕疑惑地转头,发现谢御站在黑暗中,看着他的目光很是沉寂。窗棂是未有打开的,帷幔把光遮得干净、屋里不知何时点上的袅袅沉香,正环绕在鼻尖。
姜枕突然觉得,跟谢御待在一起有些危险。
姜枕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门签上,不疼,但是响动很大。他看着谢御顿了会儿,便转身往床榻那边走。
——想来是他误会了,谢御只是想歇息。
但醉了的人很难自理,姜枕想了想,不能把谢御一个人丢在这,于是又跟了上去:“睡吧。”
谢御看了看他,没说话。
姜枕心莫名有些软,温和地问:“怎么了,你不是要歇息吗?”
良久后,谢御才迟钝地道:“衣裳。”
姜枕反应过来:“哦。”
谢御醉了,自己脱不方便,这倒是个新奇的事情。姜枕也没多想,往前走了两步,跟谢御贴得紧些。但谢御虽然年少,却因为经年练剑,肩宽腰窄,块头要大不少,导致姜枕弯着腰略有些酸。姜枕干脆一只膝盖跪在床榻上,两只手利索地给谢御褪去外袍。
喝醉的人很好摆弄,但还是很沉。姜枕弄了一会儿,就有些累了,结果半边都没褪掉。
他愣了一会儿,决定让谢御自己来,刚开口喊了个名字,便被对方的视线生生止住。
姜枕张了张口:“你……”
在袅袅沉香之中,姜枕对上身下剑修的双眼,望见他沉寂的瞳仁里,眸底翻涌的墨色,宛若未央长明。被灼烧得瞥下视线,又瞧他衣襟随着呼吸起伏,宛若吸水。
姜枕被谢御的目光烫得心里一惊,意识到危险的他要移开,腿刚挪,整个腰便被掐住往前。谢御是坐着的,所以他只能撞在其的怀抱里,两只手无措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姜枕躲闪谢御的目光,感觉自己要疯了。
偏偏谢御还问:“去哪?”
姜枕看着门窗还有那从香檀里冒出来的氤氲白雾,磕磕绊绊地说:“太黑了,我去点灯——”
握住他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像游鱼一般滑下。姜枕瞬间战栗,细微地发着抖,手无力地搭在谢御的肩头。低下脑袋,看着谢御挑起自己腰间的系带:“不行!”
——然后,乾坤袋就被取了下来。
姜枕气喘吁吁,内心更是大起大落。谢御问:“在想什么?”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别过脑袋,腰被握得更紧,两条腿都只能被迫屈在谢御之间。
谢御问:“不是要点烛火?”
他随意地抽出火符,随着指尖跃动发灵力,桌面上的蜡台倏地起了苗头。昏暗之中,光影在锦帐上晕出朦胧的轮廓,姜枕看过去,又转回来,看见谢御眼里跳动的烛火,恰似星火燎原,不息的占有。
姜枕滚了下喉头,开口时声音都是颤的:“你……别闹了,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