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御正阖着眼睛,似乎在入神。因为没有带剑,那股侠义风没了,倒让人觉得有些可怜。
姜枕在谢御身前站定时,对方都没睁开眼。他抿抿唇,开口喊:“谢御。”
谢御睁开眸子,很是漠然地转过脸。
姜枕朝他摇晃了一下天地灯,“我回来——”
!
话未说完,天地灯便落到了地上,瞬间熄灭了。姜枕被扯至谢御的跟前,一片昏暗和逼仄中,漆黑的夜空边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的花火,姜枕却无暇顾及,视线里全是谢御。
谢御吻得很凶,姜枕几乎没喘过气,他的双手只能掐着对方的衣襟,齿列磕破唇肉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少年被护着后脑撞在潮湿的青苔石壁上,却无暇顾及谢御的手如何,他已经有些缺氧。远方的人群恍惚声涌来,愈发衬得这方寸之地像被煮沸的蜜罐,连吞咽声都粘稠得拉出银丝。
“你才知道——”谢御放开他时,就说了一句半落不落的话,姜枕实在喘不过气,喉间只能发出几声呜咽。他的手在谢御的发间也有些用力,剑修却好像感觉不到疼,手掌扣着他的腰线将人提起半寸,膝盖顶入对方的腿间,迫使其无路可去。
姜枕近乎要窒息了,眸中水雾潋滟,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被溺死在河中,或者某种粘稠的梦里醒不过来。
等谢御放开他的时候,姜枕有点晕地耷拉在对方的肩膀上,被对方抱着,两人都有些静谧,只余一些喘息声,好像眸中秘而不宣的邀约。
姜枕害怕他凶狠的吻,从乏力中找回一点精神,有点艰难地说:“我是想…让他所带的、贪念消一些。”说了这句,他几乎没了力气,气都接不上来,“而且,我想看看,如果他没有被抖露身份,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会怎样开心。”
姜枕艰难地抬了下手,摸了摸谢御的头:“谢御,你本不该经历那些的。”
谢御没说话。
姜枕却在侧头时,看见他眼底的痛惜。
姜枕声音柔和:“没关系,我会对你好的。”
他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谢御当做最亲近的人,所以希望他的一切都平安健康,比现状更好。
谢御的声音有点哑:“嗯。”
姜枕道:“先放我下去。”
等双脚落地,姜枕才感到能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他刚才快要被那凶狠的吻逼到晕厥,眸色都涣散了。但现在已经找回了许多清醒,除了耳根子有点红,但姜枕没再逃避。
“我给你带了天地灯,不过坏了,我们重新去选吧。”姜枕拉了下谢御,却没拉动。
谢御又恢复了以往那般冷静,可他说:“对不起,我不想看到你跟他在一块儿。”
姜枕将已经熄灭的天地灯捡起来,“我能答应你,可我是活人。”姜枕道,“只要我活着,就注定会靠近一些人,你要像杀他一样除掉我吗?”
谢御抿了抿唇。
姜枕内心叹口气,牵住谢御的手:“可不管临近谁,我喜欢的,也仅是一个你罢了。”
好说歹说将谢御劝动,不再在外头一个人孤寂,姜枕便拉着谢御赶上了节日的尾声。但这会儿的热闹不减,姜枕却无暇顾及那些杂耍,而是火速买了河灯,带着谢御去到河边。
这次他找到位夫妻要到了毫笔,照常问谢御:“你要不要许愿。”
谢御:“我别无所求,仅一个你。”
姜枕有点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谢御,脸颊上得了一个吻:“除此之外呢?”
谢御:“你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