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枕道:“谢御,你怎么了?”
谢御没说话,姜枕便勾着其的下巴翻来覆去地瞧,目光描摹过对方的耳廓,眼睛,最后停留在唇上,什么问题都没有。有些疑惑地嘟囔:“这是怎么了?”
谢御哑着嗓音:“姜枕。”
“嗯,我在呢。”姜枕担忧地看着他,便见着谢御再次将杯盏握住,摇晃了里头的酒水:“喝吗?”
此时月光皎洁,正有二两惊风,忽穿林而过,抖落数朵将谢的桃花。那些垂暮者褪去嫣红,苍白如鹤羽,轻盈地落到水中,像要飘泊而去的青萍。
姜枕看了会儿,道:“你也不怕喝醉。”
他想起之前谢御一杯倒的模样,有些羞恼,脸瞬间红了些,语气却还是软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啦?”知道谢御肯定不会说,姜枕敛眉,“你要认真回答我。”
谢御道:“无妨。”
他放下杯盏,一只手轻巧地揽住姜枕的腰,柔和地摩挲着。姜枕倏地一抖,听见谢御道:“除我之外的人,切记不可轻信。”
姜枕:“发生什么了?”
姜枕严肃地说:“你不要说话留尾巴呀,我们是道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那种、有什么事情,你得告诉我。”
谢御看着他,虽然面无表情,可姜枕还是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爱意,他忍不住把声音软和下来,俯下身去跟谢御贴着脸。
“姜枕。”
姜枕没理会儿他。
谢御便勾住他的下巴尖抬起来,两人轻轻地碰了下鼻尖:“今日,我又见到了他。虽然我身上有老祖的护法,但掌门依旧想要我的仙骨。”
“即使他得不到,也不要仙骨蒙尘。”谢御没有将掌门或许有其他计谋的事情说出来,他漠然地垂下视线,“他威胁我,不允许你我结亲。”
姜枕听得十分生气,他庆幸自己已经报仇,只可惜当时没有多踢上几脚。听到谢御没了话茬,他自个也察觉到了不对:“他要硬来?”
不,不对。
姜枕改口:“他要杀我?”
谢御默认了:“我不会让你受伤。”
谢御的语气坚定,姜枕也知道他说到做到,可是他想到谢御刚才低落的心情和若即若离,有些不对劲。
姜枕道:“谢御,你是不是后悔将我扯到这阴谋里了?”
谢御没说话,姜枕知道他猜对了。
他心中一时间有些生气,又有些气馁。他原以为谢御对他态度辗转至此,已经将他当做可信的人,而可信的人,最基础的应该是共同面对、姜枕却被排除在外。
他将谢御的下巴抬起来,双目相对,姜枕坚定地开口:“谢御,我并非依附你而死,也不会靠着你而活。你无需担心这些,你在这儿,我只要你是受人追捧的剑修。”
谢御握住他的手指,牵在唇边,近乎虔诚地吻了下,却答非所问:“不许下诺。”
姜枕道:“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谢御自然是听见了。
他并非因为掌门的一句话而放弃结亲,而被影响,也不是惧怕掌门真的会动手,因为他不会让对方动到姜枕分毫。
可他也的确如姜枕所说,抱歉自己将对方扯入这场阴谋中。而自己却没有登峰造极的修为,居然能让旁人来威胁他。
当明剑宗的掌门可以没,可掌门之外的人呢?他可以将性命,仙骨,包括自己的一切去销毁,却阻挡不了人的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