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将这些都抹除,可独留下来的姜枕怎么办?
谢御不是没有见过阿姐给姜枕的那封信。
相反,在那七日的夜里,姜枕躺在他的臂弯里睡着,有将信笺拿出来细读了一番。第一遍,他就觉得心口抑制不住的疼。
他之前从未真正的去了解过姜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入世,也不知道他总是这样乖顺。
而现在,他都知道了。
姜枕已经被抛下了这么久,如果自己真的死在鱼死网破里边,姜枕该怎么办?他一定会流泪,而谢御最见不得他的眼泪。
“让你担心一秒,都是我的错。”谢御如释重负地抱紧了姜枕,“姜枕,我很抱歉。”
姜枕道:“你别这样说!”
他实在受不了谢御抱歉的双眼,直接堵住了谢御那张憋不出话,一说话就将人气死的嘴。他们的吻接得极其青涩,唇齿研磨,姜枕眼睛有些红地移开,喘了口气。
“你把我当什么了,一直会依附你而不能自理的人吗?我靠近你之前,早就想好比现在更加严重的情况,我根本不担心。谢御,如果有人要杀我,你既然会帮我挡着,那我是傻子不知道跑吗?”姜枕道,“你不要想这些了。”
“你本该开朗,不去忧心这些的。”
谢御怔愣了很久,才缓慢地抬手,近乎是害怕般地抱住了眼前的少年。他的身形是那样的单薄,像抽条的树苗,如此纤细,又如流水般躺在掌心的余温下。
谢御感觉自己看到了春雨的莅临。
可姜枕没哭,他甚至气得咬牙:“你不要再想这些事情!”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告诉谢御,我刚才已经帮你打了掌门,邦邦好几拳!
谢御道:“听到了。”
姜枕这才放心,心里没了大石头,说话也轻松:“原来当明剑宗的掌门居然是这样……谢御,你生活的地方竟然这样腐朽。”
姜枕疼惜地摸了摸谢御的脸:“可偏偏长出朵冰清玉洁的花来。”
少年的眼眸弯着像月牙儿,偏里头盛满了暖阳,将谢御心口的那点寒冰都融化,最后成为以后轻得不能再轻的吻落到姜枕的眼皮上。
谢御道:“我会保护你的。”
他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姜枕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耳根子都红了:“别说这些。”他从谢御的腿上下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谢御的山峰共有四间屋子,每间的设计都相同,屋檐如云卷,桃花纷飞时,还伴随着流动的云带,庭院中央设小竹泉眼,汇成的细流蜿蜒了这些地方。
姜枕找庖房的时候在这里头绕了许久,现下倒是熟能生巧。
他牵着谢御进去,里头已经是被收拾过的模样。
原本里头没开过火,多少有些空落,消潇见姜枕要用,就跟他一起收拾,将这里清理了番,还让剑宗弟子送了些新鲜的食材来。
姜枕撸起袖子,命令道:“去坐着。”
谢御怔愣了会儿,照做。
姜枕没用灵力,而是用最淳朴的烧柴方式。
谢御几次想伸出手帮姜枕擦去脸上的柴灰,都被对方制止住,随而收了回去。他突地觉得手心很暖和,是异于曾经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