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百姓们的欢呼声更高,堪称震耳欲聋。姜枕被谢御利落地抱了起来,从偏阁那走了出去。
只有他们二人。
雀跃声似乎还未散去,姜枕的耳朵有些发麻,谢御牵住他,怕盖头遮人不透气,掀起半角:“辛苦了。”
姜枕慢半拍地摇头:“没事。”
他的目光落到长廊边的假山,和如玉带般贯穿府邸的流水,问:“你准备多久了?”
谢御说:“从你告诉我准备的那一刻。”
……那得有一月了。
姜枕说:“有心了。”
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内心里的感受,谢御问:“成亲之后,怎么反倒更加客气了?”
姜枕看着谢御低头,唇很轻地擦过自己的脸,有些紧绷:“不知道。”
谢御笑了下,不为难他:“嗯。”
他牵着姜枕的手:“会习惯的。”
在长廊里绕了些路,姜枕才明白谢御带他去到的是寝殿。那儿单独开辟了院落,宽敞,地面用玉石铺得精致,看出主人的用心和在这里久住的念头。
最中央摆了一方木桌,上面摆着两杯合卺酒、谢御和姜枕将杯盏取过,便被天地照映,互相的样貌烙入心口。
姜枕有听闻“交杯”之称,他欲要这样做,却听谢御说:“苍天有眼,请天道鉴,我谢御与姜枕今日结为道侣,喝下合卺酒,生死与共,不离弃。”
姜枕反应过来,照葫芦画瓢:“苍天有眼,天道所鉴,我姜枕与谢御今日结为道侣,喝下合卺酒,生死与共,不离弃。”
“愿君如月皎洁,如日生辉,更如夕阳无限好。”
两人交杯换盏,同饮而下。
天雷无声刮过,彼此的内心却剧烈地颤抖着,好似仍有回音。
谢御道:“若我负姜枕分毫,生不如死。”
姜枕愣住,抬起视线,却被谢御拥入怀中。温暖,又而让人安心的怀抱。
谢御说:“你无需下诺。”
他吻着姜枕的鬓角:“负我无妨,我会竭尽心力去护你。”
黄昏时,两人已入洞房。
姜枕擦着湿气未干的头发,目光不知道放在何处,不远临近木案的身影却时而吸引他、看见谢御正在点一盏孤灯。烛火在漆黑的房屋里有些橙红,气氛陡然旖旎起来。
姜枕有些瑟缩,干脆用灵力将青丝变干,一双足跟着身子同时钻进被褥里。窗棂的帷幔同时落下,洁白的毛毯上,谢御的步伐声如羽毛。
微不可查。
可如此,姜枕心跳如擂鼓。他眸光颤颤,意欲装睡逃过一劫,却听到谢御说:“时辰到了。”
……
已有十八的剑修,早已褪去“少年”二字的青涩,面容更加冷峻。他身着暗纹戏袍端坐床沿,手里攥住的是姜枕的手腕,目光怜惜,好似疼其得不能再疼。
连烛火都合时宜地,在冷峻的轮廓上投下阴影,柔和了片婆娑光晕。
姜枕坐立不安,嫁衣红绸将他的脸衬得更小,更白,因为手腕被拽住,身体细微的战栗和发颤,都传递给始作俑者的谢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