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是方树干,此时剑意撞上去,立刻被削出几道深痕。树叶扑簌地抖落着,落了满地。
……
月光下,落得有些光秃的树干上,正站了个萧索的黑影。他的长袍被风吹得作响,斗篷下的双眼,虽然外形陌生,神态却在。
避钦剑迅速回到谢御的手中,他往前将姜枕遮住,目光凛冽。
管微澜露出一个微笑:“御儿。”
姜枕感到头皮发麻。
分明距离八荒问锋已经过去许久,可看到管微澜,当时拳脚到肉的皮实和油脂,似乎仍旧在掌心间滑腻。
管微澜的目光漂浮不定,笑容却愈发灿烂:“还记得我吗?”
嗡——
避钦剑跟疯了般,陡然从谢御的手中脱出,旋即冲向管微澜,那具躯壳不如从前,躲闪不及,被刺了正着。
咚!
管微澜从树上栽了下去。
姜枕往前迈了步,被谢御拦住:“小心。”
姜枕看向树下那躺着的人,刚才迸裂开的鲜血将头颅下的土地都浸染开。好半晌,都没见到其有动静。
“死了?”姜枕道。
谢御收剑:“我去看看。”
姜枕粘着他:“我跟你一起。”
谢御默许了。
离管微澜五步之遥时,两人停了下来。
管微澜不知道夺舍的谁的躯壳,应当有些灵力,看样子在筑基修为。此时斗篷被压在身下,露出的角破烂,腿骨错位,正别扭地歪着。
姜枕道:“他死了。”
谢御:“嗯。”
“他的魂魄会去哪?”
谢御道:“飘荡,再次夺舍。”
姜枕明白。
但这么大的不确定性和潜伏的危机,像野兽般时刻紧盯着他们。内心的不安逐渐笼罩了他,将姜枕逼到绝路。
谢御说:“无妨。”
姜枕道:“怎么没事?”
他被不安逼到苦恼和烦躁,却没有发脾气,而是轻声说:“我下手轻了……”
谢御及时抱住姜枕。
被拥入怀中,姜枕感觉浑身竖起来,像防御领地那般的毛刺都顺下去。
谢御抱紧他,仍觉不够,干脆将姜枕托起,只能依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