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驾却仍旧道:“曾经,我只是一名游商。我的愿望跟你一样,四海升平,百姓脱离三点的束缚……”
“可到如今,我只想成为至尊,又有何错?”
萧驾道:“你以为你会变的不跟我一样吗?不会的,你永远逃离不了高位的诅咒——”
啪!
清脆的巴掌声。
消潇收回手:“是你自己做错了。”
“而我不是你。”
消潇笑了声,“只有我,才能不成为我。”
萧驾看着阴暗的天空,脸颊边的肿痛,让他的身心变得疲惫又愤怒。
可他却逐渐闭上眼睛。
大乘期那刻,他听到了很多声音。
曾以为不会见到的哀哭,在自己统领的城门下。
曾以为不会见到的换主,在百姓们水深火热的探讨中。
他有一刻的后悔。
如果能从头再来一次——
不,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阔别经年,消潇终于重拾金丹。
这颗被孕育在丹田中,吸纳天地灵气的产物,在脱离躯壳的瞬间,如熔铸的赤金般流转辉光,移不开眼。
消潇一时忘了呼吸。
太久了。
在金丹回到躯体前,她还需要洗髓。
当即还有新的事情要处理,消潇很快冷静,收拢心神。
萧驾突破大乘,哪怕剖去他的金丹,仍旧不会身死。可武功废去,没了根基,已经是瓮中之鳖。
消潇垂下视线,姜枕问:“要杀了他吗?”
这是消潇的来意。
“嗬……”萧驾气若游丝。
坦白说,在拿回金丹,看着萧驾半身不遂的模样,姜枕下意识地心软了。就连坚持本心的消潇,也不得不矛盾。
萧遐无力地瘫坐在一边,衣襟和袖口都是鲜血,他的面色苍白,眼泪疯狂地涌出,将干涸的色泽晕染。
消潇拢眉,将匕首插回牛皮袋中:“你恨我吗?”
萧遐没有回魂。
消潇:“遐哥。”
刹那,萧遐的瞳孔剧烈地颤动,回过神来,声音从喉咙里挤出:“不恨。”
他只哽咽地说:“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