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卡片一看,苏衔青娟秀的字迹,写着一行地址。
这个地址鹿丘白很熟悉——
是精神卫生中心的地址。
怎么会这么巧?
他刚刚锁定了精神卫生中心,苏衔青就立刻送来了精神卫生中心的卡片,就好像渴了就有人送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被算准了一样。
鹿丘白遗憾地揉搓着小章鱼的脸蛋:“看来我们还不能休息。”
他给小花浇好水,坐在办公桌前,打开手机。
苏衔青的最后信息仍是进入蝴蝶工厂前的未接来电,鹿丘白犹豫了一下,没有给她打电话,转而开始搜索精神卫生中心。
精神卫生中心的全称叫做“平安精神卫生中心”,是一所教会出资的精神病院,所在地并不在观海市,而是西尼姆首都西京,坐飞机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精神卫生中心内安置的病人很多,按照疾病的严重程度,分别安排在不同楼层的病房里。
鹿丘白记得,自己当时就住在重症病房,房间内随处可见控制病人行动的器械,楼层…应该是最顶层。
这和蝴蝶所说的“地下”,其实有些矛盾。
不过他也有很多年没有回去了,只是每年定时寄钱回去,所以也不能排除当时服用苏衔青给予的药物,出现记忆错乱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鹿丘白点进精神卫生中心的主页。
意外地发现,直播页面竟然显示【直播中】。
事实上,为了向社会募集资金,精神卫生中心以教会的名义,在特定时间向公众进行直播,介绍设施和治疗方式,以及病人的生活动态。
不过,直播往往只在病情较轻的病人间选择对象,由于病情太过严重,鹿丘白从来没有出现在直播画面中过。
这并不稀奇,但…
现在已经快到午夜了。
精神卫生中心有严格的作息时间,这个时间点,所有病人都该休息了才对,怎么可能还在直播?
鹿丘白心里涌现剧烈的不安。
他点进了直播间——
直播地点,在精神卫生中心的礼堂。
也就是接受爱心人士捐款的地方,当年郑大乾向精神卫生中心捐款时,就是在这里举办的捐款仪式。
摄像头像素不高,礼堂内没有开灯,勉勉强强,只能拍到那个巨大的舞台,一切都像笼罩在雾气里,满屏马赛克。
但鹿丘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舞台角落里的女人。
她像一个等待上场的表演者,低垂着头,安静地站在舞台一侧。
而舞台中央,聚光灯下——
吊着一根打了圈的麻绳。
摆着一只缺了角的矮凳。
鹿丘白的呼吸都要停了,立刻给苏衔青打去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从直播中响起,刺耳地划破夜空。
但苏衔青浑然无觉的模样,任凭铃声愈演愈烈,然后骤然停歇。
与此同时,直播画面里,在线人数,从“1”跳到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