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帝老爹呈『大』字形平躺在御榻上,眼神空洞的仰望天空,刘恭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一时不知该如何宽慰,便走到御榻前蹲下身,双手如小学生上课般叠在榻沿,歪著脑袋趴了上去。
静默许久,天子盈才终是將情绪稳了稳,缓缓转过头望向刘恭。
“既不是追到宣室继续斥责朕,太子此来,又是为何?”
听闻皇帝老爹对自己的称呼,再次从『恭儿』变成太子,刘恭也隨即心下瞭然。
——对自己先前在椒房的举动,皇帝老爹多半还是余怒未消。
便见原本趴著脑袋的刘恭,当即將脑袋正了正,只以下巴撑在交叠的双手上。
嘴上,则温声道:“若父皇没消气,孩儿便是来赔罪的。”
“若是消了气,那孩儿,便是来给父皇作伴。”
“——便如现下,纵是不能陪父皇推杯换盏,也好歹能同父皇说说话,解解闷。”
“总好过父皇孤身一人,对酒当歌?”
刘恭乖巧温馨的话语传入耳中,引的天子盈不由会心一笑。
心中有再大的怨气,此时也已是全然消散了。
“是啊~”
“再怎么著,朕也好歹有皇后和恭儿,能不时陪朕说说话……”
“——就是恭儿年幼了些;”
“不然我父子二人,当也能把酒言欢,肆意快活……”
刘恭闻言一笑,再次侧著脑袋,將脸颊贴著手臂趴了下去。
御榻上,天子盈也翘起嘴角,再次目光空洞的看向殿顶横樑。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气氛却莫名的温馨、安和。
——起码天子盈的情绪,显然没有先前那么低落了。
於是,刘恭决定趁热打铁,將老爹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开。
思索片刻,回想起今日长乐,祖母吕雉提起曹丞相的事,刘恭便故作隨意的开口道:“今日长乐,皇祖母说曹丞相,便是这几日了。”
“父皇,当真不去探望曹丞相?”
“適才椒房,父皇才刚训诫孩儿:为人君者,当谨言慎行。”
“曹丞相病重弥留,父皇若不去探望,岂不正是『落人口实』?”
原本静謐、祥和的氛围被打破,天子盈自是听出了刘恭在转移话题。
用过醒酒汤,猛吐了一通,再加上刘恭这番打岔,天子盈酒也醒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