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元主刘乐垂泪离开后,天子盈一如往常,再度於宣室设下酒宴。
这一下,就搞得刘恭心中满是挫败,甚至对自己的外来,都莫名有些提不起信心了。
看出刘恭神情落寞,皇后张嫣暗下也是思绪万千。
再结合方才,宫人从宣室带回来的情报,以及刘恭近几日的异常举动,心中也隱隱有了些猜测。
“恭儿,是担心陛下……?”
母亲温和的话语声於耳边响起,刘恭自是本能的一点头。
待反应过来,又对上母亲张嫣暗含忧虑的目光,也只得唉声嘆气的解释起来。
“近几年,父皇实在酒色过甚。”
“都不用说『长此以往』——便是眼下,父皇的身子,怕是都已经被作践的不成样子。”
“再不收敛些,孩儿真怕有个万一……”
不料刘恭话音未落,张皇后便满脸严肃的伸出手,將食指压在刘恭嘴上。
待刘恭一脸疑惑的皱起眉,却见张皇后惊魂未定道:“慎言!”
“圣躬安康与否,岂是臣子所能言说?”
“若被有心人听了去,便要说恭儿居心叵测,覬覦神圣!”
如是教训过刘恭,张皇后才心有余悸间,將手指从刘恭嘴上收回。
见刘恭脸上,並没有自己预料中的惊慌之色,便不由再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
“身臣子而事君父,唯忠、孝二字足矣。”
“除此二字,陛下想做什么,恭儿都断没有劝阻的理由。”
“——恭儿终归不是朝中,那些德高望重、功勋卓著的老臣。”
“即便陛下当真做了错事,也有的是人去劝諫……”
张嫣谆谆教诲、侃侃而谈间,刘恭却是自顾自起了身,面呈思虑间,径直朝著殿门外走去。
长篇大论被刘恭突然起身的动作打断,张嫣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惊!
“恭儿何往?!”
刘恭脚下不停,头也不回:“宣室。”
“即设了宴,想来父皇又是宿醉一场。”
“孩儿去陪陪父皇,顺带照看著些。”
说话得功夫,刘恭迈动著小短腿,已然走到了殿门处。
听闻刘恭此言,张嫣顿时惊的从座上弹起,目眥欲裂的快步上前:“不可!”
却见殿门外,刘恭应声停下脚步,仍是头也不回的丟下一句:“那是我父皇。”
言罢,下意识迈出两步,又莫名停下。
这一回,刘恭终於捨得回过身,深深看向慌乱不已的母亲张嫣。
“也是母后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