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如是一番话,当即便让殿內的公卿百官,都本能的坐直了身。
——刘恭交出的答卷,確实让人眼前一亮。
但也仅限於眼前一亮。
刘恭交出的答卷,本身算不上多么惊世骇俗,顶多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至於刘恭提出的两个方案,此时有资格出现在长信殿的每一个人,都能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
真正值得稍稍关注、小小期待一下的,是刘恭的年纪。
却也仅限於此了。
毕竟刘恭再怎么少年英才,也终究只是太子而已。
有当今天子盈『珠玉在前』,大傢伙对刘恭的期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先做上皇位再说吧!
——什么时候做了汉家的天子,达到当今天子盈的『高度』,再谈才能不迟。
隨著王陵把话题拉回正轨,大傢伙的注意力,自便都回到了正事之上。
伴隨著王陵话音落下,御榻上的吕太后,也隨之缓缓点下头。
“嗯~”
“安国侯所言有理。”
“——一门二侯,確无先例,也著实不妥。”
“且懿侯诸子,確於社稷无功,不宜封侯。”
说著,便见吕太后思虑片刻,而后便冷不丁开了口。
“既如此,便依太子所言。”
“荫平阳侯世子曹窋,为御史大夫。”
此言一出,殿內公卿百官齐身纳拜,独留刘恭在吕太后身旁风中凌乱。
好傢伙~
这就『依太子所言』了?
也行吧。
算是让二世平阳侯曹窋,当朝御史大夫,承了自己一个人情。
如是想著,一个原先就有的疑惑,在刘恭心中愈发强烈。
——吕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当朝宣詔,敕封太子?
为什么要赐座御榻、许刘恭旁听朝政?
以及此刻——明明是自己的想法被刘恭猜中,吕太后为什么要借一句『依太子所言』,將当朝御史大夫、二世平阳侯曹窋,绑上刘恭的战车?
念头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