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为何要这么做呢?”
並非刘恭不识好歹,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实在是皇帝老爹前车之鑑,让刘恭不得不去怀疑:吕太后莫名的善意,只怕是裹了衣的炮弹。
尤其作为穿越者,刘恭更不愿相信吕太后,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孙子,乃至怀胎九月所生的儿子,也同样不例外。
对於刘恭的疑惑,吕太后似乎有些意外。
但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吕太后又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又贪婪的享受了片刻,便见吕太后轻轻一抬手,將身旁婢女遣退。
而后,才重新睁开双眼,正视向刘恭。
“小小年纪,便能明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甚好。”
“至於朕为何要帮太子,却绝非无缘无故。”
说著,吕太后自榻上起身,缓缓踱步上前,来到了刘恭斜前方。
驻足止步,背负双手,悠然一声长嘆,语调中,也隨之带上了一股莫名的哀愴。
“太子储君,便像是一块璞玉。”
“能雕琢成什么样,即取决於玉本身的品质,也取决於匠人的手艺。”
“玉不琢,不成器——固然不错。”
“但即便是要雕琢,也绝非蛮力所能为。”
“先以温水涵养、阴凉之处软化,再辅以精妙技艺,方可雕琢成材。”
…
“便好似养——风吹日晒不可少,灌溉、施肥、除草,也同样不可或缺。”
“太子太过年少,威势未立,需朕扶这一把。”
“將来若能成材,也算是不辜负朕今日良苦用心。”
“若不能成材,也不过朕技艺超绝,怎奈玉质不佳……”
“——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啊~”
说著,吕太后苦笑摇头,侧身看向刘恭。
“太子,『玉质』尚可。”
“今日之温润、涵养,不过是为来日的雕琢做准备。”
“太子不必介怀,更不必欢喜。”
“待来日,朕当真开始雕琢了,太子能不叫苦叫累——更甚是如皇帝那般,彻底怨上自己的亲母,便算是不墮太祖高皇帝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