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宫里的人说,那日清晨,父皇外出打猎,隱王却睏倦不起。”
“父皇无奈,便將隱王暂留在了宣室,並交代宫人照看。”
“待父皇猎罢归来,隱王却毒发身亡,奉令照看隱王的宫人,也就此不见了踪影。”
闻言,天子盈只悵然若失的点下头,似是仍为幼弟之死而不能释怀。
不知过了多久,天子盈才再度开口。
“鴆杀如意之后,母后便以『诸王不恭』为由,为除朕、大兄,还有如意之外的五王,都指婚於吕氏。”
“老四代王恆,据说是能和那位出身吕氏,脾性乖张的王后举案齐眉。”
“但余者——老五梁王恢,独幸宠妃而不喜王后,早已触怒了母后;”
“老六赵王友,亦於王后颇有冷落,已然是被那位吕氏赵王后,再三告到了母后面前。”
“若不知悔改,只怕再不数年,老六,也要重蹈隱王之覆辙,死在赵王之位上,绝嗣除国……”
…
“唉~”
“如意薨了,老七、老八又年幼。”
“老五、老六,也都在自掘坟墓而不自知。”
“现如今,齐王兄也薨了……”
说著,天子盈摇头唏嘘著,將手搭上刘恭的肩头。
只目光,仍定定的望向远方,依稀可见轮廓的长安外城墙。
“兄弟手足八人,薨故二,將死二,过幼二。”
“剩下的,便是朕和老四恆。”
“往小了说,齐王兄薨,往后便只剩老四能陪朕说说话。”
“往大了说,若將来社稷有变,能为我刘汉天子手足、臂膀者,也同样只剩老四。”
“偏老四封在了代地,国贫军弱,又地处北境,直面北蛮匈奴,自保尚且勉强……”
听皇帝老爹说到这里,刘恭只本能的睁大双眼,略带惊诧的转头看向天子盈!
却是不等刘恭开口,天子盈便一脸凝重的侧低下头,深深凝望向刘恭眼眸深处。
“母后倒行逆施多年,又肆意屠戮宗藩,一俟宫车晏驾,则天下必生大变。”
“朕不知彼时,作乱者究竟何人。”
“——吕氏乎?”
“——功侯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