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年纪,便肩负了如此重担。
再过个两三年,甚至连宗庙、社稷,都要压在刘恭这对稚嫩的肩膀上……
念及此,原本还打算保护刘恭,不让刘恭过早接触人间险恶的刘乐,便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段自己日后回想起来,都必定会为之后悔的话。
“皇帝的意思,大抵是要恭儿熬著。”
“——熬到母后殯天,恭儿便可坐拥天下,大权在握了。”
“但这些年,母后,实在是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
“得罪了太多太多的人,更害了隱王性命。”
“日后,还不知母后要做多少错事、得罪多少人,更或,害多少宗亲血脉的性命……”
说话间,刘乐没由来的红了眼眶。
不知不觉间,就连刘乐自己,都已经接受了『皇帝弟弟命不久矣』的客观现实。
而在此基础上,按照皇帝弟弟的嘱託,儘可能拉刘恭一把,遂也成了刘乐最后的念想。
便见刘乐微红著眼眶,目光呆滯的看向身前不远处。
嘴上,却是按照天子盈的交代,为刘恭指明了未来的道路。
“或许要不了几年,恭儿,便要做我汉家的天子了。”
“在那之前,恭儿要以太子之身,受母后『雕琢』。”
“即便做了天子,恭儿也要在母后的言传身教下,去学如何做一个好皇帝。”
“——或许五年、十年,亦或二十年后,母后宫车晏驾,恭儿,便算是熬出了头。”
“但母后这些年作下的孽,还指不定到时,要惹出多大的乱子……”
说到这里,刘乐涣散的目光终於重新聚焦。
便將刘恭推回身前站著,眼角含泪、满目哀愴的看著刘恭,只一阵说不尽的悲凉。
许久,刘乐终是伸手轻抚著刘恭的头侧,语调却无比郑重道:“恭儿今年六岁。”
“先帝皇七子:淮南王刘长,则还不到九岁。”
“淮南王自幼丧母,一直被母后养在膝下,如今就在长乐。”
“恭儿,当与淮南王交好。”
…
“你二人年岁相仿,又都年幼。”
“即便你二人往来密切,也不会有人因此,而说恭儿是在拉拢宗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