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让阿长,明白这世间的道理,朕,便別无他求。”
言罢,吕太后又向刘恭一挑眉,嘴上却仍是在说教刘长。
“且太子方才所言,只是为人子者,对待母亲的道理。”
“——阿长,不单是朕的儿,也同样是我汉家的王。”
“——淮南王。”
“遇到类似的事,阿长不能只想著:我母如何如何,作为儿子,我当如何如何。”
“而是也要想,甚至应该首先想:太后如何如何,作为淮南王,寡人,又当如何。”
…
“等什么时候,阿长逢人遇事,能首先想起自己是淮南王,而非朕与先帝的皇七子,朕,便也就能忍痛,送阿长离京就藩了。”
话音落下,吕太后仍目光灼灼望向刘长,眉宇间,却一片说不尽的柔情。
而吕太后目光所至,淮南王刘长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思虑良久,方似有所悟般,起身拱手一礼。
“儿臣,明白了!”
“母后今日之教诲,儿臣谨记於心!”
“等儿臣就藩,北蛮匈奴再敢来犯,儿臣必尽发淮南国兵,引军北上,以血母后受辱之耻!”
刘长话音落下,御榻上的吕太后,以及落座於刘长次席的太子刘恭祖孙,皆是忍俊不禁的摇头苦笑起来。
“匈奴人,不是阿长该关心的。”
“阿长该留意的,是南边。”
呵笑之余,吕太后又下意识道出一语,不等刘长反应过来,便含笑低下头。
抓过一卷未处理的奏疏,於面前摊开。
笔尖蘸墨,再提笔半悬空中,嘴上也终是下了『逐客令』。
“即是要去探望鲁元,便早去早回。”
“夕食到长信共餐。”
“朕叫尚食备了炙牛。”
听到有牛肉吃,刘长当即咧嘴一笑,方才种种也都被刘长拋到脑后。
下意识要告退,余光扫见刘恭仍坐在次席,又呵笑著再道:“母后。”
“让阿恭陪儿臣同去吧。”
却见吕太后微一皱眉,头也不抬道:“自去。”
“朕还有话要问太子。”
请求被驳回,刘长却也不多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