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有落寞的看了刘恭一眼,便脚步轻快的退出殿去。
临走时,还不忘压低声线,朝刘恭轻声嘀咕一声:“阿恭莫忧。”
“若母后不留阿恭,那炙牛肉,寡人便给阿恭留一块!”
看著刘长无忧无虑,满心欢喜的离去,刘恭自又是一阵失笑摇头。
待殿內再度安静下来,刘恭才缓缓站起身,拾御阶而上,於吕太后所在的御榻旁站定。
“安国侯,可曾为难太子?”
刘长离去才不过三五息,吕太后方才还温情满满的语气,便再度恢復到平日里,那近乎融入灵魂的本能淡漠。
听闻此问,刘恭也只稍一躬腰:“不曾。”
言罢,又似是怕吕太后不信般,苦著脸补了一句:“呃…也算不得为难。”
“只老师脾性率直,孙儿,还需適应一些时日……”
便见吕太后微一頷首,轻『嗯』了一声。
专注於手中政务,故而沉默良久,方冷不丁再道:“长安城,將告建成。”
“岁末九月,诸宗亲藩王,皆当朝长安以为贺。”
“——代王今岁本就当朝,出发的早些,昨夜便到了新丰,至多再两日便到长安。”
“指望皇帝亲迎,想来是痴人说梦。”
“若不迎,又恐其余诸王,怨皇帝不亲手足。”
…
“劳太子假节,代父出城相迎。”
“顺带替朕探探代王。”
说到此处,吕太后终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向刘恭。
“先帝皇五子:赵王刘友,后宫不寧,治国不勤。”
“朕,欲使代王移封赵地。”
“太子替朕探探,看代王是否愿意移封,又能否肩负起赵国的重担。”
…
“太子如何问、代王如何答——又代王言谈口吻、举止神態如何,皆记下回奏於朕。”
“再留意一下代王与王后之间,究竟是真的举案齐眉,还是於外人面前惺惺作態。”
“——这,也算是对太子的一道考验。”
“识人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