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是卫戍北墙的中枢。”
“淮南,又是镇压岭南,乃至钳制吴、楚的要地!”
“老六、老七各王此二地,以镇南、北——肩上的担子,丝毫不比弟这个代王轻。”
“老五的梁国,那就更不用说了,为关中门户,系国本之重!”
“——就连最年幼的老八,都被送去挨燕地的苦寒了啊~”
言及此,刘恆终是苦笑著,再度望向身旁的皇帝哥哥。
“弟不做代王,又该由谁来做?”
“我兄弟眾人——包括皇兄,谁肩上的担子轻了?”
“谁的日子,又真过的舒坦了?”
此言一出,刘恭不由瞳孔一缩,目光迅速投向皇帝老爹。
却见天子盈闻言,默然举樽而饮。
而后悠悠嘆息道:“国家艰难吶~”
“我兄弟眾人……”
“唉……”
隨著天子盈又一声嘆息,原本还算轻鬆的氛围,便莫名沉闷下来。
天子盈鬱闷间,酒是一樽接一樽的往下灌。
代王刘恆则是长吁短嘆间,悄无身息的將面前案几上,仅有的菜餚、肉食给吃了个一乾二净。
——代地苦寒,不只是农户苦、边军寒。
这样一顿美味佳肴,纵然贵为代王,刘恆也不常能品尝到。
案几对侧,淮南王刘长莫名急躁,却也感觉到了氛围的异常,便也没有不合时宜的开口,让代王刘恆讲述边墙的战事。
而刘恭,则是不动声色的將酒樽送到嘴边。
轻抿下一口,遂故作隨意道:“若代王叔有意,倒或可移封赵地。”
“前几日,皇祖母提起赵王叔,还怒斥其治国不利,当与代王叔互换封国……”
刘恭此言一出,同座案前的余下三人,竟是齐齐一愣。
好巧不巧——刘恭话音刚落,御榻之上,也响起吕太后似閒聊般隨意的打趣声。
“代王,將王后照料的不错~”
“竟是看不出半点为人妇、为人母的模样?”
“哪像赵王,连自己的妻都照顾不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吕太后此言一出,天子盈当即皱起了眉头,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