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肩负重担,但总归是比淮南王轻鬆些,也能离匈奴人更近……”
闻言,刘长仍是不为所动,又是一阵猛摇头。
“不去!”
“我兄弟八人当中,就属寡人最壮、气力最大!”
“淮南国的重担,若连寡人都扛不起,那就没人扛得起来了!”
“能去燕、代,为国戍边,自然是最好。”
“若不成,那寡人就该做淮南王,替母后肩负起最重的担子。”
丟下如是一番话,刘长便也不等吕太后下文,朝吕太后匆匆一拱手,便自顾自坐了回去。
却见御榻之上,吕太后先是一脸疲惫的抬起手,揉了揉酸涩的额角。
而后又无奈摇头一笑,远远对刘恆、刘长二人嘆息道:“既如此,代王、淮南王,便皆不做变动。”
“至於赵国……”
“唉~”
“朕,再另想办法。”
这话一出,吕释之、吕嬃兄妹当即一对视,面色一阵风云变幻。
刘恭也不著痕跡的坐回座位,借著举樽轻抿的功夫,瞧瞧瞥了皇帝老爹一眼。
今日这场家宴,看似寻常。
唯一值得提起的戏肉,似乎也只是吕太后以赵王之位,试探入朝覲见的代王刘恆。
但刘恭、天子盈父子二人心里很清楚:今日这场家宴,究竟为日后的汉家,埋下了怎样一颗雷。
——先帝八子,今可为王关东者五人。
这五人,逐一对应北墙戍边三藩:燕、代、赵,以及关中门户梁国、南方要地淮南。
换而言之:这五人当中,隨便哪一个出点差错,汉家的关东,就会空出来一个关乎国家战略安全,必须以宗亲坐镇的重要诸侯国。
而当今天子盈的儿子们——最年长的太子刘恭,也才刚满六岁而已。
“赵王叔,梁王叔……”
“唉……”
暗下摇摇头,刘恭终是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而在案几对侧,天子盈眼神迷离间,也只一阵怪笑连连。
“呵;”
“宗亲凋敝。”
“宗亲,凋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