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年十四,已是为王成边七年,待人平和,持稳而重。”
“於皇祖母、王太后皆恭顺,於王后亦友善。”
“待父皇,既不失人臣之礼,亦不显丝毫疏离、生分。”
“闻孙儿言及移封事,代王叔先惊而后拒,颇有自知之明。”
“明白自已德不配位,扛不起赵国之重,便坚定推辞,足见其智。”
“言谈举止间,皆无不妥,即顾全了皇祖母顏面,也未过於自损自贬,以伤威仪以臣下当面。”
简要评价一番,刘恭便微微点下头,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代王叔此人,妥当。”
“无有不忠之心、不轨之念。”
却见御榻之上,听闻刘恭这只褒不贬的评价,吕太后微一抬眸。
漠然注视刘恭片刻,又轻咳两声,见刘恭仍未反应过来,便將手中竹简隨手丟在身旁。
“朕的教诲,太子都忘乾净了?”
悠悠一语,惹得刘恭当即一愣,而后赶忙再拱起手。
“谢皇祖母提点。”
“代王叔此人,甚是妥当,却也妥当过了头。”
“面面俱到,八面玲瓏,竟是让人挑不出丝毫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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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也言及出身卑微,又无甚德、才,却也以先帝诸子宗藩中,在世最长者自居。”
“若梁、赵、燕、淮南等王,皆认代王叔这个『最长兄”,更甚是以代王叔马首是瞻,那代王叔於我汉家,便会是一大祸患。”
“故而,於高皇帝诸子,无论今日之父皇,还是日后之孙儿,都不可使其太过和睦。。。。
说著说著,刘恭的音量便不由自主低了下去。
只好似悟到了什么般,缓缓睁大双眼,满是敬佩的看向祖母吕太后。
“所以,皇祖母才以移封赵地一事,来探代王叔、淮南叔?”
听闻刘恭此言,明白刘恭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用意,吕太后面上寒意稍散,不咸不淡的微点下头。
“今日家宴,代王、淮南王,皆拒了朕移封赵地的提议。”
“但旬月之后,口口相传到邯郸的,便会是代王、淮南王,爭相欲移赵地而不得的消息。”
“及朕,自是不知该如何抉择,便只能同拒了此二人的请求。”
一一从此往后,赵王心中,当不再会有一个做代王的四兄,也不会再有做淮南王的七弟。”
“顺带著,做梁王的五兄、做燕王的八弟,也不再会被赵王所信任一一至少,不再会像手足兄弟般,全然不顾的信任。”
面无表情的说著,吕太后又对刘恭微微一摇头。
“朕,只警醒太子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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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为君,则天下之人,皆不可尽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