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地虽苦寒、代国虽贫弱,但也终归是宗藩。
“日后即便帮不上忙,也总好过站在殿下的敌对面。”
一一眼下,殿下能爭取到的人,尤其是宗室,极少。”
“但凡有可能,殿下便该竭力把握住每一位一一每一位愿意拥护殿下,至少,也是不敌视殿下的宗室。”
“其中,又尤以宗亲藩王为重。”
王陵此言一出,刘恭当即便明白了王陵的意图。
正所谓,枪桿子里出政权。
眼下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天子者,兵强马壮者为之』这种大逆不道的说法,但大道万千,殊途同归。
手里没兵,和有兵不用,是两码事。
而今汉室,除了长安的南、北两支禁军,尽为当朝吕太后所掌控,便只有关东的诸侯国兵,各为宗亲藩王所掌。
当然,眼下诸王年幼,国中兵权多半由中尉代掌。
至於王陵想要表达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
爭取宗亲藩王的支持、拥护,以间接掌控,至少是稳住他们手里的兵马如此一来,即使將来发生变故,军队稳的住,就出不了大乱子,局势便终將可控。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至少在刘恭看来,代王刘恆,可不是那么好拉拢、亲近的“代王叔,生性谨慎,母子二人更深谱明哲保身之道。”
一一学生这摊浑水,代王叔,只怕不会轻易来。”
“除非是到了学生必胜,再不帮学生,便要招致杀身之祸的关头,否则代王叔,便多半会置身事外。”
刘恭如是一语,却也引得王陵满是无奈的点点头,又悠然发出一声长嘆。
“殿下所言极是啊~”
“高皇帝诸子,就属代王最谨慎、细致。”
“唉~”
“若是再有三、五个淮南王就好了——·
王陵淡然一语,刘长风评受害,刘恭只一阵忍俊不禁。
师生二人彼此一对视,又齐齐一失笑。
良久,王陵才摇头晞嘘著,对刘恭微微点下头。
“既如此,殿下,便与吕氏多多走动吧。”
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人心,也不是三五日便能热的。”
“早些与吕氏往来,早些建立起情谊,也总好过虚度时日,去头疼这些想不出解决办法的事。”
刘恭自点头应是。
正事儿聊完,刘恭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好奇心,询问起有关北平侯张苍的往事。
“矣,老师。”
“北平侯,当真是荀子门徒?”
一一曾在齐稷下学宫,当面受教那种?”
“还有当年,北平侯触犯军法,老师出手相救一事。”
“学生怎听说,是老师瞧见北平侯的后股,身子颇为白净,这才向高皇帝求了情?”
“当真没有別的缘故?”
听刘恭问起这些往事,儼然一副要閒聊的架势,王陵也终是维持不住坐姿,
於筵席上懒懒侧躺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