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当年,救下北平侯—”
“呵,说来也有趣。”
“一一当时,高皇帝与老臣是各自举义,又同时平定南阳。”
“南阳即下,老臣与高皇帝故人相见,正寒暄间,便见到刑具之上,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愣是白的晃人眼睛?”
“老臣奇之,相问於高皇帝,才知是高皇帝的宾客张苍,在平定南阳途中触犯了军法。”
“当时~”
“咳——”
“当时高皇帝魔下,樊会、周勃、夏侯婴一一儘是不堪入目的糙汉子。”
“见张苍身行伟岸,仪表堂堂,老臣便劝高皇帝留下此人。”
“本是戏谈,不料高皇帝果然听了劝,当即赦免了张苍的死罪。”
“老臣遂也为高皇帝的胸怀所折服,便此隨了高皇帝———“”
听王陵说到这里,刘恭也隱约明白王陵和张苍之间,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情谊了。
一於王陵而言,北平侯张苍,是让王陵下定决心,追隨沛公刘邦的试金石。
而王陵“试金”的同时,又梢带手救了张苍一命。
再加上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一个豪强子弟,一个学富五车的大家一一话也能说到一块儿去。
经年累月之下,才有了如今这般深厚情谊。
“先前,听闻老师救北平侯,是因北平侯『肥硕白皙如葫芦籽”的身子,学生还只当是谣传。”
“今日一闻,居然是真的—“
说著,刘恭便一阵呵笑摇头。
却见王陵又一声嘆息,旋即探出手,在刘恭的换扶下起了身。
稍活动了一下腰腿,方略带严肃道:“张苍此人,乃国士之才。”
“若殿下能用好,三五年內,便可使天下大安!”
“至多十年,更或可现盛世於天下!”
“但,也正如老臣方才所言:最近十年,殿下,是指望不上张苍的。”
“换而言之:在殿下大权在握,君临天下之前,北平侯张苍,就只是一个远在淮南,助殿下稳住淮南王的国相、王太傅而已。”
——
使天下得安、盛世得现,对殿下而言,都是后话。”
“若是撑不到太后晏驾,亦或是没能处理好將来,那场极有可能发生的动乱,殿下今日想得再多,也不过是空想而已。”
闻言,刘恭自也面色一正,满是恭谨的点头应是。
便见王陵微微点下头,终是疲惫不堪的眯起双眼,对刘恭稍一摆手。
“殿下,自去吧。”
“於吕氏往来,无异於与虎谋皮。”
“个中厉害,殿下好生掂量。”
“还有宣平侯父子,殿下,也可斟酌一番。”
-宣平侯张敖,许是不中用。”
“但侯世子,怎说也是殿下的母舅、皇后的异母弟。”
“殿下能爭取的拥护者,不多啊~”
“能多一人,便总好过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