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长又冷不丁开口。
本以为,刘长要说到天子盈,却见刘长满是严肃,甚至略带些警告意味的看向刘恭。
“阿恭,要管好自己的老师。”
“別让王陵那头倔牛,再三番五次的气母后。”
阿恭的老师,和寻常人的老师不一样。”
“太子傅,不只是太子的老师,也同样是储君的臣子。”
“阿恭对自己的老师,恭顺归恭顺,却也不能忘了那层君臣名分。”
刘长话音落下,刘恭只拱手一声『受教”,早已被刘长的间歇性语出惊人,给训练到脱了敏。
同时,刘恭暗下,也不免有些腹誹起来。
管好老师?
且不说这话,是怎般罡天反倒一一就说刘长自己,能不能做到?
“那,可是北平侯张苍啊~”
“嘿。”
“过几年,且看看王叔,会被张苍调理成什么样子吧———“”
正腹誹间,感受到刘长的目光再度向自己投来,刘恭只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故作坦然的望向刘长,却见刘长呵笑著抬起手,在刘恭肩上没轻没重的拍了拍。
“也捨不得阿恭啊~”
“寡人去了淮南,自是天高任鸟飞,只是见不到母后、皇兄而已。”
“阿恭,却是很难有机会,到远离长安的地方走走、看看了。”
“——寡人也想明白了。”
“能打仗的皇帝,只有先帝一人。”
“除先帝外,无论是之前的秦王政、周天子,亦或是皇兄,都是很难走出都城的。”
“秦王政东巡,更是劳民伤財,搞的天下民不聊生。”
“皇兄自承袭大统,也不过偶尔去上林散散心。”
“往后,阿恭困居长安,没了寡人作伴,怕也是要闷坏了。”
闻言,刘恭只苦笑著摇摇头,却並未开口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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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命。
正如刘长生在皇家,便要受封为王,离京就藩一样。
汉家的太后、天子,乃至於储君,也同样不得不『困”在长安。
至少吕太后尚在世时,作为太子的刘恭,只怕是真的很难有机会,到距离长安百里之外的地方,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但换个角度来讲,未来这十来年,刘恭,只怕是会忙的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上走出长安,去散心、解闷之类。
“准確的说,是八年十一个月,又一十三天——·
浅笑盈盈间,刘恭藏在衣袖中的手不由紧,目光中,也隱约闪过几缕凝重。
时间,已经来到了天子盈六年,秋八月十七。
按照刘恭所预知的歷史轨跡,当今天子盈,只剩下最后不到一年的寿命。
当朝吕太后的生命,也已进入最后九年的倒计时。
九年,看似很长,似乎足够刘恭做许多事,为將来做许多准备。
但刘恭很清楚:这九年的时间间隔当中,有相当一部分时间,刘恭都只能·尽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