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太祖高皇帝病重弥留之际,太后尚且不曾使我等祝祷。”
一一反是今日,毫无徵兆的使我等,为陛下祝祷於高庙~”
“呵。”
“总觉得,似有软禁之嫌—”
天空中,月明星稀,万里无云。
陈平昂首望月,余光却是不断观察著周遭,是否有人靠近。
確定没人,才压低声线,故作淡然的道出一语,却引得原本叫苦不迭,满腹牢骚的周勃面色稍一滯。
意识到陈平话语中的深意,便当即挪动著身子,紧紧靠在了陈平身旁。
“曲逆候的意思—”
“陛下。—。?”
却见陈平淡笑著摇摇头,又满含深意的望向不远处,已经累到闭目假寐的安国侯王陵嘴上,则意味深长道:“太后,向来不怎信这些个鬼、神之说。”
“且太后行事,从来都不无的放矢——一举、一动,皆必有深意。”
“陛下究竟如何,尚还难说。”
“但太后此为,左右不过两种可能。”
“——其一,是以这样的安排,样做陛下病重之態。”
“其二,则是陛下,当真病的很重。”
“无论是哪种情况,太后的目的,多半都是使我等元勛功侯、朝公重臣,为这『祝祷』”二字困於高庙。”
“若是前者,即『伴做陛下病重之態』,那困我等於高庙,便是试探。”
“太后,想看看如此关头,是否会有乱臣贼子,自作聪明的跳出来作乱。”
“若是后者,即:陛下果真病重———”
说到最后,陈平只玩味的看向身旁,一脸凝重之色的絳侯周勃。
虽並未再开口,目光却是在庙墙內大致一扫。
便见周勃满脸凝重的缓缓点下头,顾自摇头道:“若陛下果真——“”
“那,可就麻烦了啊?”
“陛下之后,太子即立,今日之太后,可就是明日之太皇太后了。”
“太子又过於年幼,还需十数年方及冠一一甚至即便及冠,也未必能临朝掌政。”
“使君的谋划,只怕是遥遥无期?”
却见陈平闻言,满是轻鬆地笑著摇摇头。
悠然发出一声长嘆,目光却是不著痕跡间,再次投向不远处,好似已经酣睡过去的安国侯王陵。
“不急。”
“眼下,还不是时候。”
“便是陛下晏驾,只要太后尚在,我们的大事,就没有成功的可能。”
“但在陛下晏驾之后,很多事,都会出现变化。”
“太后得尊为太皇太后,皇后,便会成为太后。”
“两位太后同居长乐,虽然未必会相爭,却也必然会生出嫌隙。”
“太子年幼,虽临朝亲政遥遥无期,但这『年幼”二字,也未尝不能为我们所用。”
“若关东,能再死几个宗亲诸侯——如赵王、梁王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