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这一年的经歷,固然让刘恭飞快成长。
但刘恭真正难以忘怀的童年,却几乎是尽由天子盈所谱写“刘泽,完了。”
“只等朕宫车晏驾,刘泽,便难逃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一一若朕走的慢些,说不得黄泉路上,还能同这位堂叔作伴?”
便见天子盈浅笑盈盈,目光灼灼,却並未看向身前的儿子刘恭。
而是昂首望向殿门外,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辽阔天空,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蓝天、白云。
自昏病危以来,足足两个多月,今日,天子盈才难得清醒。
最后再看看这大好人间,天子盈却也能感受到:这片刻清醒,也正如岁月般,飞速流逝。
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天子盈终是恋恋不捨的,將目光从殿门外的天空收回。
低头望向御榻前,正跪地垂泪不止的儿子刘恭,微咧起嘴角。
“过去这一年,恭儿,做的很好。”
“但还不够。”
“恭儿要做得更好,要再经歷很多个这样的『一年”。”
往后的日子,恭儿,会愈发艰难。”
“因为太子得到的关注,和天子身上所投注的审视目光,是天差地別。”
“恭儿,要当心。”
“朕之后,母后多半会慌乱一阵。”
“而后,为了让自己安心,必定大肆任命吕氏子侄、分封吕氏子弟为王侯。”
“建成侯吕释之死后,吕氏便只存二世子弟。”
一周吕侯的两个儿子:吕台、吕產,前者必不得长寿,后者为人阴戾。”
“吕產,可以给恭儿做一次刀,用过便弃。”
“建成侯的三个儿子,吕则、吕种都不堪大用。”
“唯独吕禄,能勉强用,但要多加调教。”
“若恭儿调教得好,便是又一个淮南王刘长——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天子盈才刚恢復红润的脸色,便再度有了些许惨败的趋势。
额头开始冒出层层密汗,眼皮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重。
“呼~”
“赵、梁二国,母后多半会分封吕產、吕禄为王。”
“恭儿绝不可相阻!”
“朕的手足、兄弟们,恭儿指望不上一一能保就保,保不住,亦万莫强求。”
“淮南王刘长,恭儿要用好,千万不要和母后起嫌隙。”
“一定要耐心。”
“一定—。要稳住”
“等母后,也隨高皇帝而去,元勛功侯也逐渐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