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甚不取,不敢不諫也——“”
王陵此言一出,殿內朝臣百官无不是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整理好表情,循声朝王陵所在的方向看去。
回来了。
一切都回来了。
老驴王陵,又开始和吕太后顶牛了。
孝惠皇帝驾崩,好似一切都变了。
但细一想,好像除了陪坐於御榻之上的太子刘恭,变成了当朝天子刘恭外,一切,又完全没有变化“此事,非朕漏忘。”
只见御榻之上,吕太后沉声一语,而后便侧身看向天子刘恭。
“更非安国侯所说那般一一皇帝要效仿蛮夷,做出以母亲为妻子的混帐事。”
言罢,吕太后便深吸一口气,对刘恭微微一点头。
便见刘恭当即从御榻上起身,先朝吕太后拱手一礼。
而后绕过身前的御案,来到御阶最上面那一级,居高临下俯视向殿內百官群臣。
终缓缓拱起手。
“孤还未足月时,太祖高皇帝驾崩。”
“年七岁,又送別了自己的皇父。”
“孝惠皇帝年十五而立,尚且视政七年而不得掌权。”
“及冠不数岁,便英年早逝。”
一一而今,孤立於总角之年,吵之身,以治天下元元。”
“孤,甚惶恐。”
满是哀沉的说著,刘恭还不忘垂下头,煞有其事的擦了擦眼角。
隨后再抬起头,强挤出一抹笑容,望向立在殿內的老师王陵。
“未尊立太后、太皇太后,非孤不明於礼制,亦或不愿尊立嫡母、大母。”
“实孤德行浅薄,年岁过幼,纵得孝惠皇帝遗詔与立,又告庙祭祖、受百官纳拜,亦不敢以『天子”自居。”
孤闻古之圣贤,当先有舜、禹之德行,方可负万民之眾望,以临天下元元。”
“孤纵不敏,亦不敢於上古贤王之制,损毁过甚。”
“早自商、周伊始,凡君王崩,则新君必为父守孝,足二十七月之久。”
“守孝期满,方可承袭父位,以继正统。”
“今,孤虽得百官朝拜,却不过因『国不可一日无君”之故,方先即立,以正大义名分。”
“纵得立,亦不敢以『君”自居,而枉顾父孝。”
“《尚书》云:父在,观其志;父故,观其行;三年无改於父之道,可谓孝矣。”
“我汉家以孝治国一一天子驾崩,尚且先諡之以『孝”,后諡以功过。”
“孤总角之年,吵渺之身,怎敢悖逆此孝悌人伦?”
言罢,刘恭便回过身,背对殿內朝臣,对御案对侧,端坐於御榻之上的吕太后再一拱手。
待吕太后缓缓点下头,方再度正过身来,面朝殿內公卿百官。
“古之贤主,父丧则守孝二十七月,而后即立。”
“虽天子以日为月,只需守孝二十七日,却是因国事繁多,君王无暇守孝数岁,而罔顾万民日久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