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死亡带来的极致恐惧,反让刘泽不再恐惧死亡,还是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坦荡说完这些话,原本还无比惊恐的刘泽,居然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
见自己一番言论,並没有引来吕太后的怒斥,又是一个深呼吸,便再度朝吕太后供起手。
“臣,即不是在承认罪行,也不是在为自己开脱。”
“—一单看代王和陛下的年纪,臣,確实更侵向於拥立代王。”
“但最后,臣之所以没有答覆汁方侯等,是因为臣在深思熟虑后,明白了一件事。”
“臣意识到:拥立代王,並不只是让代王,去端坐未央宫那么简单。”
“只有陛下即立,我汉家,才能继续由太后镇压朝野,主持大局。”
“代王得立,不但会让陛下不能得立,还会使我汉家,失去太后这块定山石。”
“所以,臣最终並没有根据汁方侯的提议,请求太后与立代王。”
听到这里,刘恭面上已是阴云密布,怒火衝天。
暗下,却是一阵后怕不已。
就差一点!
看上去风平浪静,四平八稳的政权交接,居然差点被刘泽这个浓眉大眼的老贼,给弄成一桩传於史册的剧变!
有那么一瞬间,刘恭甚至生出了血溅五步,將刘泽格杀当场的衝动!
但御榻之上,吕太后却仍是无比淡定,静静聆听者营陵侯刘泽,给自己的『交代”。
听到最后,刘泽是因自己的存在,才没有主持大变,吕太后更是莫名冷笑了一声。
“说不通吧?”
“朕,可不单是皇帝的祖母,也同样是代王的嫡母。”
“即便代王得立,朕,也仍是我汉家的太后。”
“担心朕不再镇压宗庙、社稷,方无奈与立皇帝一一营陵侯的这个交代,可是有些强词夺理之嫌?”
闻言,刘泽却满是篤定的摇了摇头。
“臣,確实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代王,除了太后这个嫡母,也有生母代王太后。”
“若代王得立,那即便太后仍为东宫主,代王太后,也同样没有不住进长乐宫的道理”
“二后並立,对於宗庙、社稷而言,只会生出隱患,而非有所益。”
“所以,臣便想著:即便陛下年幼,也总还有太后总揽大局。”
“便未与会汁方侯的提议。”
言罢,刘泽又跪著转过身,对刘恭默然一拱手。
再正过身,对吕太后沉一即拜。
“从始至终,臣没有哪怕一瞬,是为了攀龙附凤,又或是所谓的拥立之功,而考虑拥立代王的事。”
“一开始,认为这么做对宗庙、社稷有利,臣便附和了汁方侯。”
“但意识到这么做,其实更不利於宗庙、社稷后,臣便没再理会汁方侯。”
“_一太后,如果说臣摇摆不定,那臣无言以辨,甘愿受罚。”
“但若说臣居心回测,暗怀鬼胎,为一己之私而左右神圣,臣,万万不敢认罚。”
“臣一言一行,甚至一思一虑,无不是唯宗庙、社稷计!”
“若有半点私心,臣,愿受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