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代王得立,確能使宗庙得安~社稷得固~~”
说著,吕太后脸上冷笑依旧,望向刘泽的目光中,却已是带上了骇人杀意。
而在吕太后身前,跪地俯首的刘泽,听闻吕太后將当日之事直言道出,当即便转头看向刘恭。
而后又本能的昂起头,看向吕太后想要辩解。
但在抬起头,看见吕太后目光深处,那几欲溢出的浓烈杀意时,刘泽已经到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被壹了回去。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慄,瞬间占据刘泽的大脑。
什么宗亲长者,什么功勋老臣一一统统都已消失不见。
有的,只是一个汗流背,满目惊恐,神行战慄的中年宗室“有劳营陵侯,给朕一个交代吧。”
“如若不然,朕,便要给营陵侯一个交代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吕太后的声调,已经是彻底冷了下来。
便回过身,坐回御榻之上,昂首望向刘泽。
从身旁拿出两方木匣,似是丟垃圾般,隨手丟在了身前的地板上。
“说服朕,这两封詔书,便会在今日黄昏之前,入存相府、石渠阁。”
“说服不了一一朕也懒得再弯腰,將这两封詔书从地上捡起了。”
“便劳营陵侯,一併带去安陵。”
一一去了,也不必再回来。”
“就地隨葬安陵便是。”
“再怎么说,营陵侯,也是在孝惠皇帝驾崩、皇帝即立前,为孝惠皇帝镇过国的。”
“也算是孝惠皇帝半个臣子。”
说完这句话,吕太后便彻底沉默下来。
只目光直勾勾盯著刘泽,眼皮都不眨一下。
而在御榻前约莫五步,刘泽大汗淋漓间,也终是拋却所有侥倖。
先是顺著身前,不断滴落於木板上的汗水,看向不远处,被吕太后仍在地上的两方木厘。
又微微侧过头,看向已经从惊中回过神,正眯眼看向自己的天子刘恭。
最终,刘泽深吸一口气,缓缓供起手,昂首望向御榻上,直勾勾看像自己的吕太后。
“確有此事。”
“臣,確实是这么说的,也確实是这么想的。”
此言一出,殿侧客席,天子刘恭猛然起拳,稚气未脱的面庞之上,也猛然进发出酷似吕太后的骇人杀意!
倒是御榻之上的吕太后,颇有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自若。
便见刘泽沉声一语,又再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说道:“这,是事实。”
“下,確实太过年幼。”
“孝惠皇帝未冠而立,十五岁即位,已然是让我汉家,饱受主少国疑之苦。”
“若再有一个七岁即立的儿皇帝,我汉家的宗庙、社稷,只怕就要步秦之后尘,二、
三世而亡·。。”
“所以,当汁方侯提出:如果拥立代王,可以使宗庙、社稷得固时,臣,確实认为此言无繆。”
“一一毕竟代王,怎也比陛下年长许多,即便也同样未冠,却也以年十五。”
“代王得立,我汉家面临的,不过是又一个未冠而立的孝惠皇帝。”
“可若是陛下即立,我汉家要面临的局面,就不单单是『主少国疑”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