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朕,明言营陵侯之罪否?”
刘泽不语,只再次调转方向,改朝吕太后叩首在地。
便见吕太后悠然一声长嘆,再度从御榻上起身。
却並未再居高临下,脾向跪在身前的营陵侯刘泽。
而是步走出,顾自来到殿中央,悠悠开口道:“营陵侯,当然可以,也应该忠於宗庙、社稷。”
“孝惠皇帝弥留之际,朕,之所以將掌兵镇国之重担,託付於营陵侯之手,也正是因为此故。”
“_因为朕相信营陵侯,无论如何,都不会损害太祖高皇帝,路蓝缕所开创的宗庙、社稷。”
“但营陵侯千不该、万不该一一万万不该染指废立神圣之事。”
“即便仅是动了心思,不曾付诸心动,也同样不该。”
说著,吕太后不忘侧过身,对刘恭温笑一点头,权当是安抚,亦或是让刘恭消消气。
待刘恭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面上怒容,吕太后才再道:“营陵侯,是宗亲刘氏没错。
“但並非身为宗亲刘氏,便可以在宗庙生疑之时,掌兵镇国。”
“营陵侯,確实是元勛功侯,功勋卓著没错。”
“但我汉家,也同样有元勛功侯,足一百四十七家。”
“便是轮,也轮不到由营陵侯,来做这掌兵镇国之人。”
“营陵侯或许认为,自己是刘氏宗亲,就该为宗庙、社稷考量。”
“或许认为,自己是元勛功臣,就该考虑其他功侯的意见。”
1
营陵侯,唯独忘记了自己,是朕亲封的大將军。”
“朕封营陵侯为大將军,並非是想就『与立何人』一事,让营陵侯替我拿主意。”
“这个主意,该先帝拿、该朕拿。”
“宗亲刘泽可以说,功侯刘泽可以想。”
“但大將军刘泽,却是万万不该动这个心思的”
如是一番话,可谓是深入浅出,层层剖析。
就算此刻,吕太后真定了刘泽的死罪,刘泽也已是无话可说。
一一其中的道理,已经被吕太后开、揉碎,硬塞进刘泽嘴里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刘泽还嘴硬说自己没错,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臣,知罪—。—”
也果然不出吕太后所料:刘泽,终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只是不知为何一一即便刘泽已经低头认错,甚至一副甘愿认罚,连保全家人都不敢奢求的架势,吕太后,却依旧没有就此打住。
而是侧过身,对刘恭古怪一笑。
“至於与立代王,究竟为何不可为,朕,也可以说与营陵侯。”
“一一与朕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