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卫尉吕种,更是吕太后族侄!
这些人都难逃责罚,未央宫的宫人统领、太监头子,比二千石级別的宦者令都被直接杖杀。
也就不难看出这次的事,究竟有多严重一一有多刺激吕太后敏感、脆弱的神经了。
“皇帝,怎么看?”
轻描淡写间,將与此事相关,让那假太监得以靠近刘恭的所有人都处置过,吕太后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天子刘恭身上。
吕太后开口的同一时间,殿內所有人一一张家父子、女五人的目光,也是齐齐落到了刘恭身上。
经过三年的朝议见习,外加皇帝太傅:安国侯王陵的悉心教导,再加上年龄的增长,
如今的天子刘恭,身上已然带上了些许上位者的威仪。
便见刘恭皱著眉,闻言而应声起身,面色颇有些凝重的对吕太后一拱手。
“孙儿愚见。”
即是用上了『死间』这等手段,此事背后的指使者,必然所图甚大。”
“且,既然是死间,那就说明幕后之人,绝不愿自己的身份暴露。”
“所以,孙儿认为,这幕后之人,多半便在朝中。”
“不是公卿重臣,就是功侯贵戚。”
言罢,刘恭皱眉思虑片刻,目光则依次在对座的张氏父子,以及身旁的母亲张嫣身上扫过。
过了许久,刘恭方再道:“此人,多半不是与母后,亦或是张氏一族作对。”
“—一眼下,孙儿父丧期满,又年关在即。”
“尊立皇祖母为太皇太后、尊立母后为太后,又立皇后、改元年等诸多事宜,皆为朝堂內外所瞩目。”
“如此紧要关头,闹出这么一件变故出来一一幕后之人,多半是要离间孙儿,与母后、与皇祖母之间的情谊。”
“及那死间,不过一枚棋子,死便死矣。”
“就算还活著,只怕也问不出什么,更问不出那幕后主使,究竟何人。”
如是一番话说出口,刘恭便略有些烦躁的坐下了身,摆出一副穷死而不得其解的架势。
恨不能在脸上明写看:究竟是谁呢?
真是烦死朕了!
见刘恭是这样一副反应,对座的张氏父子四人心下稍安。
刘恭身旁的皇后张嫣,却是哭的更厉害了些。
而御榻之上,吕太后望向刘恭的目光,也是愈发深邃、复杂起来。
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复杂不到哪里去。
?
昨日晚间,天子刘恭正在未央宫宣室殿,为昨日辰时举行的朝议做復盘、总结。
夜半时分,殿侧突然冒出一道鬼鬼的身影,做宫人装扮。
不等殿內郎官反应过来,那宫人便跪到了刘恭面前,並告诉刘恭:皇后张嫣,並非刘恭的生母!
刘恭的生母,本是未央宫的一个宫女,是被孝惠皇帝於酒后,意外临幸,这才有了刘恭。
得知此事,吕太后便將这名宫女接出了宫,养在了女儿刘乐所在的宣平侯府。
待其生下刘恭,便直接將其杀死在產房,並將刘恭抱给了张嫣,说是张嫣所生!
说完这些话,又说了些『陛下千万別被蛊惑,绝不该將杀母仇人,当做自己的母亲”之类的话,便一头撞死在了宣室殿。
当然,只是表面上『撞死”。
除了一头撞向宣室殿內的立住,那宫人还咬下了藏在槽牙內的毒囊。